第557章 王座与回归日常
“强大，稳定……还有忠诚。”路明非反复的琢磨着伊邪那美说的话。
这三个词并不难理解，强大便是伊邪那美被赋予的特性，这份由龙皇亲手赋予，但也觉得棘手的强大，是后来的龙王们所不曾拥有的。
然后便是稳定，后来诞生的龙王们因为弱小而被伊邪那美所瞧不上，自然也不可能威胁到龙皇至高无上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似乎也是一种稳定。
至于最后的忠诚……
路明非扶起额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从龙类的历史来看，龙皇以力量压服整个龙族，祂根本就不需要龙类的忠诚，祂需要的是他们的恐惧。
但是如此一来，创造四君主，将自己的权与力分下去，这本身便有些矛盾。
“未来的龙王……”路明非想起婼顿对他说的话。
作为诸王的长姐，也是在伊邪那美之后最先诞生的龙王，她追随龙皇的时间，似乎要远胜于其他的龙王，甚至是伊邪那美。她所知晓的一些太古秘辛，远非其他龙王可以比的。
从奥丁之前的反应来看，他是不知道会有那么一位在未来诞生的龙王。更不要说记忆残缺的夏弥，以及有脑子但是等于没有芬里厄。
那么，为何，龙皇就只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婼顿？甚至与她端坐于一个王座之上的康丝坦奵，都不知晓这会在未来诞生的龙王的存在。
面对路明非这样的疑问时，婼顿却摇了摇头，她只被告诉了这件事情的存在。至于为何是她，为什么只有她，龙皇则没有回应。
自那之后，龙皇便失踪了。直到很久之后，四大君主才一面庆祝祂空出了世界王座的宝座，一面在警惕，认为祂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归来。
这大概便是伊邪那美觉得，如果真的有龙王会在未来诞生的话，就一定有着忠诚特性的原因。
但是路明非并不认同，未来的龙王或许存在某种特性，但是绝对不是忠诚，龙皇是不需要忠诚的。
……
漆黑的王殿之中，路明非结束了思考。他仍未离开精神世界，而是从全是白色的牢狱来到了另外一边。
他惊奇的看着这黑色空间的变化，那原本只有火光照亮的走廊向两边扩充，漆黑的大厅也不再黑暗，亮起的火光令他的全貌展现在路明非的眼前。
巨大的王座出现在大厅的尽头，火光在王座周围跳动，仿佛无数条赤红的龙在黑暗中无声的嘶吼。而在王座的背后，白色与黑色相间的零式正半跪着，持着赤红的长枪。
火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如同保卫王座的巨大骑士。
那王座似乎很久以前就出现在那里的了，但是无尽的黑暗让之前的路明非看不见它。
路明非靠近那王座，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之下，伸手抚摸。王座本身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犷，如同厚重的黑铁铸成。摸上去的触感很粗糙，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在文明还未诞生时就已经存在了。
路明非被康丝坦奵邀请过进入复杂的青铜城，也在夏弥的带领之下参观过她极尽华丽的世界王殿。她们都有着自己的王座，风格虽然不同，但是大气华丽，符合她们王者的身份。
而面前的王座，实在的过于朴素。也归过于的厚重，仿佛承担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比如……整个世界的重量。
路明非迫切的希望小魔女能够跳出来，得意的向他介绍这王座的来历，可惜魔女并未出现。她躲藏到阿黛尔的身上，以后者二分之一的生命，换来了西泽尔交还龙心而不死。
龙心的归还并不如想象之中的血腥，但是伴生了十余年的东西，忽然的交还，虽然可能不至于让西泽尔毙命，但可能会让他那本就柔弱的体质更加的柔弱。
而阿黛尔弥补了他的不足，这两人天生如同互补一般。
路明非细细的感受着心脏的跳动，龙之心的归还，并未让他感受到什么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在他的精神之中，却浮现了面前这厚重的王座。
这感觉就像是，某种缺口终于被补齐了一样。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手放在王座的扶手之上，但是他并未选择坐上去。他的直觉在告诉他，现在时间还很充裕，并没有到那个时候……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黑暗的王殿中多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只有这厚重的王座而已。他抬头看了一眼，四样东西出现在王殿的穹顶。
荆棘的王冠，巨大的十字圣徽……以及，两位龙王的龙骨。
荆棘王冠是火天使的核心，路明非曾想把它交给诺顿，但是被拒绝了。后者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说这东西在他手里，会比在自己手中作用大。
这可把康丝坦奵气的不轻，她在路明非身边听话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王冠。但是姐姐的命令，她也无法反抗。
至于那巨大的十字圣徽，来自于一个挺出乎意料的存在的手里。路明非承认，地天使在将自己的核心交予他的时候，他有被吓一跳。
后来他才被告知，与这边世界的龙王们不一样，失去自己的核心，并不会让后者就此死去。
但是，也会让它从天空坠落，不再变得超凡和伟大，它会像人类一样的死去，化作一座金属的矿山。在路明非问它为什么这样做时，它用着几乎与婼顿一样的口吻说，这东西在自己手里的作用，远比留在他的身体之中作用要大。
然后，地天使就消失在阿尔卑斯山的山岳之中。路明非看着它离开的背影，想起了在云梦大泽之下，水天使与他说的话。
天使们的时代已经结束，过去的存在，不应该成为现在文明的障碍。
最后面的了两样东西，是天空与风之王，以及海洋与水之王的龙骨十字。婼顿从空之主的身躯之中，将这两位王的龙骨分离了出来。
至于风天使的核心，则是在“毁灭”的支配之下，彻底的消失了。
婼顿如她所说的一样，将自己兄弟姐妹的龙骨带了回来。路明非也不知道，在她将这些交给自己的时候，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路明非默默的看着那来自两个世界，却如此相似的四样存在。这几乎是这个世界……不，应该是两个世界中，伟大力量的代表。
火、风、水、地。
不管是这边的世界还是门后的世界，炼金术师们都认为，世界是由这四种伟大的元素构成的。无论是龙类中的四大君主，还是天使中的四大天使长，在其中都有着对应。
而现在，对应这四大元素的力量，在他的精神世界之中齐聚了。
路明非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很明显，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他需要用到面前的这些东西。
意识从精神世界之中离开时，他忽然的想起了一件事——婼顿在看向他时，目光浮现的，是悲伤还有自责。
为什么要悲伤？为什么要自责？这些她都没有说。
……
没有了异常的天气，二月的阳光早早的就洒在苏南。晨光之中，这座滨海小城雾气氤氲，宛如云端，这是它才从那异常的冬天之中脱离的证明。
骑车行驶在还有着淡淡寒气的熟悉街头之上，两面店铺不一样的节日装扮令路明非愣了一下。在他看来“昨日”还是圣诞的装扮“今日”被卸下，喜庆的红色和巨大的福字挂满了大街小巷。
店铺音响之中的歌曲，也从圣诞时感觉听的耳朵疼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变成了听的耳朵更疼的《恭喜发财》。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今年的农历新年要比往些年的稍晚一些，还在二月中。看看日期，已经没几天就到了。他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幸好这个没有错过。
路过cbd区，路明非忽然的顿了一下。熟悉的奔驰车停在一栋大楼之前，因为天气转暖而换上轻薄衣服的漂亮女孩正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嚼着泡泡。
即使面无表情，也难掩女孩眼角流露的妩媚。面若寒霜无法阻挡她的明媚，堂堂小天女即使冷着脸，也还是那么的漂亮。
只是，她嚼着泡泡不快的样子，就像是在无声的谴责着圣诞之后就无消息的某人。嘴里的泡泡并非是消遣时间的零食，更像是在生啖某人的血肉。
苏晓樯看上去很不开心，这在路明非的意料之中。任谁男朋友消失一个多月，电话没有，消息更是不回，去哪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
路明非都有些无法想象，对于一个正处于热恋之中的女孩，一下子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该是如何的反应。
正在他思考该怎么过去的时候，从对面传来的狐疑的视线让他顿了一下。路明非抬头看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苏晓樯正在向着这边张望。
路明非此刻正戴着机车头盔，不透明的挡风面罩被落下……但是，苏晓樯她认识这辆车，她可是坐着这车兜风过的。
果然，本该等待购置年货的父母回来的女孩下了车，踩着高跟鞋向着这边走来。路明非这才发现，苏晓樯终于有机会穿上她念念不忘的漂亮裙子。
“真好看啊……”他感叹着。
在女孩来到身边的时候，路明非将放在机车侧架之上的束拿了出来，在女孩的目光变得逐渐危险的时候递了过去：“给，圣诞礼物……虽然迟了一点。”
在农历春节即将来临之时送出圣诞礼物，这迟的可不是一点而已。
面前的骑士没打开面罩，但是苏晓樯还是认出了这可恨的某人的声音：“路明非！果然是你……”
但是她话还没说完，第二束就被塞进了她怀里。
“这是元旦的礼物，虽然也迟了一点。”他说着，拿出了第三束又抵了过去，“这是庆祝放寒假……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有啥纪念意义的，但还是给你补上。这是……”
怀里被塞满束的苏晓樯忽然的靠前来，光洁的额头顶在他的面罩之上，目光不善的说：“打开面罩！”
路明非无奈，照做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苏晓樯咬牙切齿。
路明非说：“出了点意外……”
他话还没说完，嘴上的温热就把他后面的话堵住了。然后，他眼睛忽然的瞪大：“苏晓樯你怎么咬人！”
……
还是cbd区，某家安静的甜饼店之中，苏晓樯面无表情的坐在束丛中，她本来想把这些扔回来表达不满的，但是最后还是没舍得。
女孩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睛有些微微泛红，目光不善，似乎在等着面前某人的解释。
路明非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别逞强了，张开嘴巴我看看，把牙磕坏可就不好了。”
在以前，堂堂小天女生气的方式除了踩脚就没有其他了。而现在，随着与某人的亲密接触，她还学会了另外一个表达不满的方式——咬嘴唇。
但是，她偏偏挑错了对象。面前的这某人，可是可以和龙王硬碰硬的，哪是她一个小小的高中生姑娘能够破防的，咬嘴也不行。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她紧紧抿着的嘴，与那微微泛红的眼睛，这并不是因为某人一个多月来不管不顾受的委屈，而是因为单纯的牙疼……
苏晓樯想到某人的脸皮会很厚，但是没想到，他的嘴巴也会那么的硬。
“……我没生气。”良久之后，苏晓樯才叹了口气的说。
“我知道你没生气，我担心你疼不疼。”路明非温柔的捧着她的脸，细心的检查，“要是牙齿被磕着碰着了，说话漏风的样子可是很滑稽的，那样可就没人喜欢了。”
本来不怎么生气的苏晓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在桌下用高跟鞋狠狠的踢了某人一下。脚尖传来的痛感让她眼睛更红了，她都忘了，这人不仅厚脸皮硬嘴巴，还是块硬骨头。
可是她又不能真哭，否则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哄人的家伙，又会说路都走不稳的女孩是没人喜欢的！
为转移注意力，苏晓樯咬着牙，目光转向一旁的车外，然被贴在窗上的一张脸吓了一跳。路明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陈雯雯，你能不能以正常一点的方式出现？
(本章完)
“强大，稳定……还有忠诚。”路明非反复的琢磨着伊邪那美说的话。
这三个词并不难理解，强大便是伊邪那美被赋予的特性，这份由龙皇亲手赋予，但也觉得棘手的强大，是后来的龙王们所不曾拥有的。
然后便是稳定，后来诞生的龙王们因为弱小而被伊邪那美所瞧不上，自然也不可能威胁到龙皇至高无上的地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似乎也是一种稳定。
至于最后的忠诚……
路明非扶起额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从龙类的历史来看，龙皇以力量压服整个龙族，祂根本就不需要龙类的忠诚，祂需要的是他们的恐惧。
但是如此一来，创造四君主，将自己的权与力分下去，这本身便有些矛盾。
“未来的龙王……”路明非想起婼顿对他说的话。
作为诸王的长姐，也是在伊邪那美之后最先诞生的龙王，她追随龙皇的时间，似乎要远胜于其他的龙王，甚至是伊邪那美。她所知晓的一些太古秘辛，远非其他龙王可以比的。
从奥丁之前的反应来看，他是不知道会有那么一位在未来诞生的龙王。更不要说记忆残缺的夏弥，以及有脑子但是等于没有芬里厄。
那么，为何，龙皇就只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婼顿？甚至与她端坐于一个王座之上的康丝坦奵，都不知晓这会在未来诞生的龙王的存在。
面对路明非这样的疑问时，婼顿却摇了摇头，她只被告诉了这件事情的存在。至于为何是她，为什么只有她，龙皇则没有回应。
自那之后，龙皇便失踪了。直到很久之后，四大君主才一面庆祝祂空出了世界王座的宝座，一面在警惕，认为祂会不会在未来的某个时刻归来。
这大概便是伊邪那美觉得，如果真的有龙王会在未来诞生的话，就一定有着忠诚特性的原因。
但是路明非并不认同，未来的龙王或许存在某种特性，但是绝对不是忠诚，龙皇是不需要忠诚的。
……
漆黑的王殿之中，路明非结束了思考。他仍未离开精神世界，而是从全是白色的牢狱来到了另外一边。
他惊奇的看着这黑色空间的变化，那原本只有火光照亮的走廊向两边扩充，漆黑的大厅也不再黑暗，亮起的火光令他的全貌展现在路明非的眼前。
巨大的王座出现在大厅的尽头，火光在王座周围跳动，仿佛无数条赤红的龙在黑暗中无声的嘶吼。而在王座的背后，白色与黑色相间的零式正半跪着，持着赤红的长枪。
火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如同保卫王座的巨大骑士。
那王座似乎很久以前就出现在那里的了，但是无尽的黑暗让之前的路明非看不见它。
路明非靠近那王座，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之下，伸手抚摸。王座本身并不华丽，甚至可以说有些粗犷，如同厚重的黑铁铸成。摸上去的触感很粗糙，似乎是很久很久以前，在文明还未诞生时就已经存在了。
路明非被康丝坦奵邀请过进入复杂的青铜城，也在夏弥的带领之下参观过她极尽华丽的世界王殿。她们都有着自己的王座，风格虽然不同，但是大气华丽，符合她们王者的身份。
而面前的王座，实在的过于朴素。也归过于的厚重，仿佛承担了很多很多的东西。
比如……整个世界的重量。
路明非迫切的希望小魔女能够跳出来，得意的向他介绍这王座的来历，可惜魔女并未出现。她躲藏到阿黛尔的身上，以后者二分之一的生命，换来了西泽尔交还龙心而不死。
龙心的归还并不如想象之中的血腥，但是伴生了十余年的东西，忽然的交还，虽然可能不至于让西泽尔毙命，但可能会让他那本就柔弱的体质更加的柔弱。
而阿黛尔弥补了他的不足，这两人天生如同互补一般。
路明非细细的感受着心脏的跳动，龙之心的归还，并未让他感受到什么与以前不一样的地方。但是在他的精神之中，却浮现了面前这厚重的王座。
这感觉就像是，某种缺口终于被补齐了一样。
路明非沉默了一下，手放在王座的扶手之上，但是他并未选择坐上去。他的直觉在告诉他，现在时间还很充裕，并没有到那个时候……而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
黑暗的王殿中多出来的东西，其实并不只有这厚重的王座而已。他抬头看了一眼，四样东西出现在王殿的穹顶。
荆棘的王冠，巨大的十字圣徽……以及，两位龙王的龙骨。
荆棘王冠是火天使的核心，路明非曾想把它交给诺顿，但是被拒绝了。后者只是默默的看着他，说这东西在他手里，会比在自己手中作用大。
这可把康丝坦奵气的不轻，她在路明非身边听话那么久，不就是为了这个王冠。但是姐姐的命令，她也无法反抗。
至于那巨大的十字圣徽，来自于一个挺出乎意料的存在的手里。路明非承认，地天使在将自己的核心交予他的时候，他有被吓一跳。
后来他才被告知，与这边世界的龙王们不一样，失去自己的核心，并不会让后者就此死去。
但是，也会让它从天空坠落，不再变得超凡和伟大，它会像人类一样的死去，化作一座金属的矿山。在路明非问它为什么这样做时，它用着几乎与婼顿一样的口吻说，这东西在自己手里的作用，远比留在他的身体之中作用要大。
然后，地天使就消失在阿尔卑斯山的山岳之中。路明非看着它离开的背影，想起了在云梦大泽之下，水天使与他说的话。
天使们的时代已经结束，过去的存在，不应该成为现在文明的障碍。
最后面的了两样东西，是天空与风之王，以及海洋与水之王的龙骨十字。婼顿从空之主的身躯之中，将这两位王的龙骨分离了出来。
至于风天使的核心，则是在“毁灭”的支配之下，彻底的消失了。
婼顿如她所说的一样，将自己兄弟姐妹的龙骨带了回来。路明非也不知道，在她将这些交给自己的时候，心中到底是如何想的。
路明非默默的看着那来自两个世界，却如此相似的四样存在。这几乎是这个世界……不，应该是两个世界中，伟大力量的代表。
火、风、水、地。
不管是这边的世界还是门后的世界，炼金术师们都认为，世界是由这四种伟大的元素构成的。无论是龙类中的四大君主，还是天使中的四大天使长，在其中都有着对应。
而现在，对应这四大元素的力量，在他的精神世界之中齐聚了。
路明非下意识的揉了揉眉心，很明显，在未来的某个时刻，他需要用到面前的这些东西。
意识从精神世界之中离开时，他忽然的想起了一件事——婼顿在看向他时，目光浮现的，是悲伤还有自责。
为什么要悲伤？为什么要自责？这些她都没有说。
……
没有了异常的天气，二月的阳光早早的就洒在苏南。晨光之中，这座滨海小城雾气氤氲，宛如云端，这是它才从那异常的冬天之中脱离的证明。
骑车行驶在还有着淡淡寒气的熟悉街头之上，两面店铺不一样的节日装扮令路明非愣了一下。在他看来“昨日”还是圣诞的装扮“今日”被卸下，喜庆的红色和巨大的福字挂满了大街小巷。
店铺音响之中的歌曲，也从圣诞时感觉听的耳朵疼的《all i want for christmas is you》，变成了听的耳朵更疼的《恭喜发财》。
路明非这才想起来，今年的农历新年要比往些年的稍晚一些，还在二月中。看看日期，已经没几天就到了。他忍不住的笑了一下，幸好这个没有错过。
路过cbd区，路明非忽然的顿了一下。熟悉的奔驰车停在一栋大楼之前，因为天气转暖而换上轻薄衣服的漂亮女孩正坐在后座，面无表情的嚼着泡泡。
即使面无表情，也难掩女孩眼角流露的妩媚。面若寒霜无法阻挡她的明媚，堂堂小天女即使冷着脸，也还是那么的漂亮。
只是，她嚼着泡泡不快的样子，就像是在无声的谴责着圣诞之后就无消息的某人。嘴里的泡泡并非是消遣时间的零食，更像是在生啖某人的血肉。
苏晓樯看上去很不开心，这在路明非的意料之中。任谁男朋友消失一个多月，电话没有，消息更是不回，去哪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
路明非都有些无法想象，对于一个正处于热恋之中的女孩，一下子遇到了这样的情况，该是如何的反应。
正在他思考该怎么过去的时候，从对面传来的狐疑的视线让他顿了一下。路明非抬头看了一下，不出意外的，苏晓樯正在向着这边张望。
路明非此刻正戴着机车头盔，不透明的挡风面罩被落下……但是，苏晓樯她认识这辆车，她可是坐着这车兜风过的。
果然，本该等待购置年货的父母回来的女孩下了车，踩着高跟鞋向着这边走来。路明非这才发现，苏晓樯终于有机会穿上她念念不忘的漂亮裙子。
“真好看啊……”他感叹着。
在女孩来到身边的时候，路明非将放在机车侧架之上的束拿了出来，在女孩的目光变得逐渐危险的时候递了过去：“给，圣诞礼物……虽然迟了一点。”
在农历春节即将来临之时送出圣诞礼物，这迟的可不是一点而已。
面前的骑士没打开面罩，但是苏晓樯还是认出了这可恨的某人的声音：“路明非！果然是你……”
但是她话还没说完，第二束就被塞进了她怀里。
“这是元旦的礼物，虽然也迟了一点。”他说着，拿出了第三束又抵了过去，“这是庆祝放寒假……虽然我也不知道这有啥纪念意义的，但还是给你补上。这是……”
怀里被塞满束的苏晓樯忽然的靠前来，光洁的额头顶在他的面罩之上，目光不善的说：“打开面罩！”
路明非无奈，照做了。
“你还知道回来啊！”苏晓樯咬牙切齿。
路明非说：“出了点意外……”
他话还没说完，嘴上的温热就把他后面的话堵住了。然后，他眼睛忽然的瞪大：“苏晓樯你怎么咬人！”
……
还是cbd区，某家安静的甜饼店之中，苏晓樯面无表情的坐在束丛中，她本来想把这些扔回来表达不满的，但是最后还是没舍得。
女孩嘴唇紧紧抿在一起，眼睛有些微微泛红，目光不善，似乎在等着面前某人的解释。
路明非有些担忧的看着她：“别逞强了，张开嘴巴我看看，把牙磕坏可就不好了。”
在以前，堂堂小天女生气的方式除了踩脚就没有其他了。而现在，随着与某人的亲密接触，她还学会了另外一个表达不满的方式——咬嘴唇。
但是，她偏偏挑错了对象。面前的这某人，可是可以和龙王硬碰硬的，哪是她一个小小的高中生姑娘能够破防的，咬嘴也不行。
这样做的后果，就是现在这样。她紧紧抿着的嘴，与那微微泛红的眼睛，这并不是因为某人一个多月来不管不顾受的委屈，而是因为单纯的牙疼……
苏晓樯想到某人的脸皮会很厚，但是没想到，他的嘴巴也会那么的硬。
“……我没生气。”良久之后，苏晓樯才叹了口气的说。
“我知道你没生气，我担心你疼不疼。”路明非温柔的捧着她的脸，细心的检查，“要是牙齿被磕着碰着了，说话漏风的样子可是很滑稽的，那样可就没人喜欢了。”
本来不怎么生气的苏晓樯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在桌下用高跟鞋狠狠的踢了某人一下。脚尖传来的痛感让她眼睛更红了，她都忘了，这人不仅厚脸皮硬嘴巴，还是块硬骨头。
可是她又不能真哭，否则这根本就不知道什么叫哄人的家伙，又会说路都走不稳的女孩是没人喜欢的！
为转移注意力，苏晓樯咬着牙，目光转向一旁的车外，然被贴在窗上的一张脸吓了一跳。路明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顿了一下，然后叹了口气。
陈雯雯，你能不能以正常一点的方式出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