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科学改变人类
如果赵志高和咪咪传递回来的情报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一定就是这一次调查行动还不够彻底。
武成戎再一次命令手下人加班加点，甚至买回来好几百支电子烟，现场验证它是否含有违禁成分。
很快验证结果出来，但再次让武成戎纳闷，这些支电子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甚至烟上面标识的尼古丁含量也没有任何虚标，比市面上其他的那些便宜电子烟更加合乎标准。
这就让武成戎纳闷了，他实在搞不明白，那个叫李湘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事的。
“李湘，女，二十七岁。奥威国际控股有限公司销售业务部主管，负责奥威牌电子烟在国内的销售和品牌运营工作。而奥威国际这家公司，也是一家正规的国际化电子烟研发制造销售企业。它于四年前在开曼群岛注册成立，并且于三年前在香港成功上市。电子烟几乎算是这家公司的唯一主营业务，也曾经占据国内几乎四成的电子烟市场。
不过随着两年前国家颁布的相关法定，国内开展互联网电子烟信息全面清理、禁止电子烟在自媒体等社交平台销售、对国内实体店和自动售货机等线下渠道进行全面检查等等举措，奥威国际的电子烟业务在国内遭受重创。而在国外，更加有名的思摩尔、relx锐刻等电子烟品牌的市场占有率更大，以至于奥威国际的市场占有率和销量利润都在快速下跌。仅从去年奥威国际的股市财物报表看来，它的营业利润降低了七层，生产工厂也有大范围裁员行为……”
会议室里，一名文职警察汇报了关于李湘和她身后奥威国际电子烟集团的调查资料。
仅从资料上看，尽管它销售的是烟类制品，但它依然是一家正规的不能再正规的电子烟公司，并没有任何违法地方。
可听到最后，雷汉秦还是冷笑起来：“正经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开始搞违法的东西？说实话，这家公司有涉毒的嫌疑和能力，我建议通报上级对这家公司进行彻查。”
“彻查理由？还有证据呢？”
武成戎示意雷汉秦稍安勿躁，只看向这名文职警察道：“实验室那边对那几只电子烟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是否有违禁的东西藏在烟油里面？”
“目前只查出来尼古丁盐，丙二醇，甘油以及各种合成香料，并没有发现任何违禁成分。哦，部分香料长时间服用肯定对人有害，但这并不属于涉毒违禁内容。”
这名警察给出一个让武成戎失望的消息。
被邀请参会的聂国强插嘴道：“无论是电子烟主体，还是事后购买的烟油配件，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吗？是否藏毒的并不是正经电子烟，而是藏在需要额外购买的各种口味的烟油里面？”
文职警察摇摇头。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只可惜检查结果是冰冷冷的，没查出违禁品就等于不含违禁品。
会议室里众人都沉默了。
这个消息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眼下要么怀疑赵志高送来的情报有问题，要么就只能怀疑对方手段更高。再加上对方是一家上市公司，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硬仗。
事情到这里就陷入僵局，一时间谁也拿不出什么新的思路。
但首先有一点，现场谁都不会怀疑赵志高的忠诚！所以哪怕真是赵志高那边有问题，也肯定是赵志高以及大小杨那帮人都被忽悠了，以至于给弄来这么一个假情报。
而且这并不是赵志高的错误，将每一个探听到的情报安全传递回来，再由这边判断真伪以及应对方式，才是赵志高卧底的正确流程。
给赵志高打辅助，原本就是市局禁毒支队该做的事情。
所以，要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呢？
‘吱呀！’
门忽然被轻轻打开，即便推门人再小心，可推门速度越慢这吱呀声就越响。正好没啥思路的一众人纷纷不耐烦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张勇那张恨不得转头一脑袋撞死的尴尬的脸。
什么破市局啊，门销都锈成这样了也不换？
张勇在心里吐槽，但还是顶着一众大佬的视线来到聂国强身后，俯身说了两句。
聂国强眼睛眯了一下，等张勇起身站好，这才看向一众等待的同事道：“漳市大学的刘珺淑教授，吩咐她的学生给我们带来一个消息。似乎……和这个案子有关。”
“这么巧？”
一个嘴快的刑警忍不住开口，哪有这种缺什么就来什么的好事。
聂国强也不生气，只沉声道：“涉毒电子烟……已经流入大学里面了。刘教授是相关方面的专业人士，她只是对吸过烟的学生这么一闻……就发现了问题。”
众人心中一凛。
涉毒电子烟，进了校园？开什么玩笑！
大伙儿的心情都变得急迫起来，武成戎赶紧道：“还不赶紧请那位同学进来！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漳市大学就在附近，那么多的高人都在里面，去咨询一下也好啊。”
“呵呵……这不是没想到咱自己的实验室会查不出问题么？”
几名警察干笑着没敢附和。
很快，在一众警察期盼的注视中，张勇领着一个黑框麻双马尾，看起来比较老土的年轻女学生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众杀气腾腾的汉子还有浓厚到呛人的烟味，都让黎萍感到难受。但事关正事儿还有学校安全，再加上刘老师的嘱咐，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来。
“大……大家好，我是漳市大学生物系植物学研究生，黎萍。我的老师是刘珺淑教授，这次也是她发现的问题。”
黎萍一来就赶紧把自己的身份介绍一遍。
“植物学？”
众人都是一愣。
电子烟不都是化学产品么，怎么会和植物学搅上关系？
“黎同学，先请坐。小张，给这位同学倒一杯热水。天寒地冻的，跑这一趟也是辛苦人家一个女孩子了。”
武成戎笑呵呵的开口，倒是很快让黎萍镇定下来。
她在武成戎指着的空位坐下，左右看看忽然感觉有些不习惯。再看看前面画着许多不敢多猜的东西的白板，赶紧站起来道：“不……不用了！我那边还有实验得做，现在把事情给几位警察叔叔讲完吧。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和刘老师在学校操场散步的时候，发现了两个躲在角落抽烟的男生。其实这种事儿在学校里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刘老师只是靠近一闻，就觉得他们吸的烟不对劲。把他们的电子烟收缴了再去实验室一查，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电子烟果然有问题！”
武成戎，雷汉秦，聂国强几人对视一眼，心里压抑躁动的情绪这会儿终于沉淀下来。
满脸都是笑容，武成戎越看黎萍越满意，表情和蔼的道：“黎同学慢点说，到底是什么问题呢？说实话你和刘教授真给我们帮大忙了，如果带来的消息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刘老师的植物学本事，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好不好？连她都不信，你们还想信谁？”
黎萍条件反射的反驳一句，说完才想起来这里是警察局。她不禁心里一咯噔，冷汗就从额头滴下来。
“哈哈……别紧张，别紧张。是我说错话了，黎同学尽管说吧，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些大老粗就不开口了，全部听黎同学你的指导。”
武成戎倒也没生气，还主动安慰黎萍。
这让黎萍终于松一口气，说到相关专业也不紧张了，从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她一手拿着一手指着道：“在那两个大学生手里拿到的奥威牌电子烟几管香料盒中，我们发现了四种对人体有害的植物提取成分。这款名为蓝魅薄荷的烟油里面，有一种对人体会产生轻微致幻效果的植物类成分。当然它里面的成分含量很低，配料表里也没有标明出来。可是……还有另一款名为佳人有约的香料盒，它里面却又一种醚类神经信号放大成分。两种电子烟混合使用，能够将那种致幻效果呈万倍的放大，达到堪比违法迷幻药的程度。而还有另一款被叫作忘川瀑布的香料盒，具有比较强的刺激性。一般会当做浓度最高的烟草代替品，但和前两种混合在一起吸食……”
谈到自己的专业，黎萍丝毫不露怯的侃侃而谈。
而随着她的介绍，众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这么简单。单个的烟油确实查不出违禁品，但只要简单的混合吸食……
这就好比是化学毒品的现场合成一样，它的每一个原材料或许都并不算直接涉毒，但一旦经过反应……
就会变成祸害社会的巨大毒源。
而根据黎萍的讲述，众人也知道了奥威国际售卖的电子烟的真相。仅仅只是这位黎同学发现的四种香料盒，就分别都含有含量很低的有害成分。但是根据之前对奥威国际的调查，他们售卖的烟油种类超过三十种！这其中肯定不是每一项都有问题，但是哪怕只再多一两种涉毒材料，就足以组合出超过两位数的毒源排列方式出来！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也是一个很恐怖的贩毒手段！哪怕禁毒警察的数量再多，也不可能把每一种电子烟口味都检测的清清楚楚。除非在国内范围彻底禁止电子烟销售和使用，否则只要有心人还在，只要有人还继续使用这种方式制造混吸型电子烟毒品，警方就很难做到有效的打击以及对毒虫进行控制。
因为毫无疑问，市局实验室的检验结果，单个电子烟是合规无害的。除非现场将毒虫抓捕并且进行血液检测，否则哪怕对方持有电子烟，你也无法对其进行逮捕。
这就给警方的禁毒工作，制造出巨大麻烦来。
“就是这样……我和刘老师一共没收了三支电子烟和八款香料盒。其中已经验证有问题的是三种，其余都是正常配比，也就是长时间抽烟依然有害的那种……那个……我的话说完了。”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黎萍哪怕胆子再大，这会儿也不禁有些紧张。
她咽一口唾沫，低声询问道：“那个……我能走了么？顺便……我找聂所长有点事儿。那个……小乖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它已经好多天没去找刘老师了，我们挺担心它。”
“咪咪啊……”
聂国强揉一下下巴，咪咪正在卧底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诉这个女生的。于是抬头露出严肃表情，他摆手道：“咪咪出差了，正在帮忙外地警方办一件案子。等它回来，我会叫它去看望刘教授的。”
“猫也出差？”
黎萍不愿意相信，但是想到上回猫从南省带回来给刘教授的礼物，她又不得不承认，小乖这家伙确实越来越特殊了。
而且警察叔叔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弱女生又能怎么办呢？
除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黎萍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实在是随着她的话说完，这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冰冷到让她心惊胆战的地步。这些警察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让黎萍这会儿有点想上厕所，忙不迭代赶紧告辞离开。
待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轰一声所有人一齐炸开。
“武支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卧槽居然连半毒都搞出来了，这些人有些手段呐！如果让他们这么玩下去，咱们就算在后面吃灰都追不上他们搞合成的速度。”
“是啊！不同的原料，能够合成出不同的毒烟，这尼玛要怎么查？甚至正常烟油和违禁烟油混着打掩护一起卖，光靠咱们自己怎么可能查的完？”
“实验室那边也是蠢的，怎么就没发现那啥菌类成分呢？话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菌类，他们在哪里搞的这么多原料？”
“是不是进口的？有些东西进口过来能干什么，鬼他么才知道！”
“武支，这件事已经不是咱们一个市支队能处理的了。向上面汇报吧，必须趁这股电子烟风头还没有彻底形成之前，将所有违禁电子烟全部打压下去！”
“要我说，干脆全面禁止电子烟得了！反正那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纯粹就是祸害啊！”
“老黄，你觉得这事儿可能么？你也是抽烟的人，怎么没看国家把卷烟给禁了？这里面相关的东西大家都清楚，咱们就事论事就行了。”
“但尼玛电子烟又不交军费！”
会议室里顿时闹哄哄的，说什么的人都有。武成戎被吵的不行，但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哪怕一边吵架还一边往自己身上瞅，嘴角不禁抽搐两下只觉得头更疼了。
“噤声！”
他只能狠狠一拍桌子，让所有人都先安静下来。
瞬间会议室里变得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看着武成戎，等待他做出一个决定。
“禁不禁电子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但是电子烟涉毒，肯定要及时处理。这件事会议结束我就会致电省厅，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给祸害扩散的机会。呵呵……都已经进入学校了，还真是会趁着电子烟往青年人群泛滥的这个风头啊。总而言之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电子烟的真相，接下来朝这方面行动就行了！”
武成戎很快做出决定，转头看向雷汉秦：“老雷，对市面上所有的奥威牌电子烟进行全面收缴。寻求市场监管部门的配合，一定要将所有未售卖和已售卖的奥威牌电子烟全部带回来！”
“这……店铺里的还好说，可已经卖出去的……队长，我不觉得他们会对每一个客户都进行登记。”
雷汉秦感觉牙疼，无奈的道：“偏偏这事儿又不能公之于众，您要我还有我手下那么几个人，怎么调查到底有谁买了奥威电子烟？这方面，根本做不到吧？”
“做不到也要做！”
武成戎不给雷汉秦辩解的权利，只沉声道：“每一个新型毒品出来，都是对我们禁毒警察还有社会的巨大威胁。特别这一次，毒和烟混合在一起，影响和后果更是严重。虽然不清楚奥威集团是怎么告知烟民混合使用电子烟的，但毫无疑问从上到下每一个步骤都必须卡死。老雷，我只看结果不论过程！”
“……”
雷汉秦坐下来，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知道这种事没有拒绝的余地。
武成戎又吩咐了第三支队的韩啸，命令他进入漳市大学以及各个高中职高，配合学校对所有电子烟进行打击。对于已经上瘾的学生，也要秘密不漏风声的带回市局处置。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复杂而且难以完成的工作。
甚至这些涉毒学生的家长，也是接下来支队以及学校需要应付的巨大麻烦。孩子莫名其妙染上毒瘾，指望家长能够理解警方理解学校，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武支，那我们呢？”
禁毒支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文晓松举手，不明白武成戎为什么会刻意略过他们。
“你们继续朝秦素雅案，也就是违禁走私药的方向调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它是否也和奥威集团有关，但我们必须要明白，这东西同样面对的是学生群体，是在摧毁我们国家的未来。”
武成戎并没有忘记‘聪明药’的事。
甚至当电子毒烟同样进入年轻人身边的时候，他心中已经将这两个案子放在一起，并且开始朝‘未来’方向考虑。
是谁，打算祸害我们国家的下一代？
最近这个案子，被删除的字数有点多，基本每章都有删减，恩。
告知一下
(本章完)
如果赵志高和咪咪传递回来的情报没有任何问题，那么有问题的一定就是这一次调查行动还不够彻底。
武成戎再一次命令手下人加班加点，甚至买回来好几百支电子烟，现场验证它是否含有违禁成分。
很快验证结果出来，但再次让武成戎纳闷，这些支电子烟确实没有任何问题。甚至烟上面标识的尼古丁含量也没有任何虚标，比市面上其他的那些便宜电子烟更加合乎标准。
这就让武成戎纳闷了，他实在搞不明白，那个叫李湘的女人到底是怎么做到这种事的。
“李湘，女，二十七岁。奥威国际控股有限公司销售业务部主管，负责奥威牌电子烟在国内的销售和品牌运营工作。而奥威国际这家公司，也是一家正规的国际化电子烟研发制造销售企业。它于四年前在开曼群岛注册成立，并且于三年前在香港成功上市。电子烟几乎算是这家公司的唯一主营业务，也曾经占据国内几乎四成的电子烟市场。
不过随着两年前国家颁布的相关法定，国内开展互联网电子烟信息全面清理、禁止电子烟在自媒体等社交平台销售、对国内实体店和自动售货机等线下渠道进行全面检查等等举措，奥威国际的电子烟业务在国内遭受重创。而在国外，更加有名的思摩尔、relx锐刻等电子烟品牌的市场占有率更大，以至于奥威国际的市场占有率和销量利润都在快速下跌。仅从去年奥威国际的股市财物报表看来，它的营业利润降低了七层，生产工厂也有大范围裁员行为……”
会议室里，一名文职警察汇报了关于李湘和她身后奥威国际电子烟集团的调查资料。
仅从资料上看，尽管它销售的是烟类制品，但它依然是一家正规的不能再正规的电子烟公司，并没有任何违法地方。
可听到最后，雷汉秦还是冷笑起来：“正经生意做不下去了，就开始搞违法的东西？说实话，这家公司有涉毒的嫌疑和能力，我建议通报上级对这家公司进行彻查。”
“彻查理由？还有证据呢？”
武成戎示意雷汉秦稍安勿躁，只看向这名文职警察道：“实验室那边对那几只电子烟的检查结果怎么样？是否有违禁的东西藏在烟油里面？”
“目前只查出来尼古丁盐，丙二醇，甘油以及各种合成香料，并没有发现任何违禁成分。哦，部分香料长时间服用肯定对人有害，但这并不属于涉毒违禁内容。”
这名警察给出一个让武成戎失望的消息。
被邀请参会的聂国强插嘴道：“无论是电子烟主体，还是事后购买的烟油配件，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吗？是否藏毒的并不是正经电子烟，而是藏在需要额外购买的各种口味的烟油里面？”
文职警察摇摇头。
他们都不是傻子，自然也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只可惜检查结果是冰冷冷的，没查出违禁品就等于不含违禁品。
会议室里众人都沉默了。
这个消息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眼下要么怀疑赵志高送来的情报有问题，要么就只能怀疑对方手段更高。再加上对方是一家上市公司，这毫无疑问是一场硬仗。
事情到这里就陷入僵局，一时间谁也拿不出什么新的思路。
但首先有一点，现场谁都不会怀疑赵志高的忠诚！所以哪怕真是赵志高那边有问题，也肯定是赵志高以及大小杨那帮人都被忽悠了，以至于给弄来这么一个假情报。
而且这并不是赵志高的错误，将每一个探听到的情报安全传递回来，再由这边判断真伪以及应对方式，才是赵志高卧底的正确流程。
给赵志高打辅助，原本就是市局禁毒支队该做的事情。
所以，要怎么打破这个僵局呢？
‘吱呀！’
门忽然被轻轻打开，即便推门人再小心，可推门速度越慢这吱呀声就越响。正好没啥思路的一众人纷纷不耐烦转头看过去，然后就看到张勇那张恨不得转头一脑袋撞死的尴尬的脸。
什么破市局啊，门销都锈成这样了也不换？
张勇在心里吐槽，但还是顶着一众大佬的视线来到聂国强身后，俯身说了两句。
聂国强眼睛眯了一下，等张勇起身站好，这才看向一众等待的同事道：“漳市大学的刘珺淑教授，吩咐她的学生给我们带来一个消息。似乎……和这个案子有关。”
“这么巧？”
一个嘴快的刑警忍不住开口，哪有这种缺什么就来什么的好事。
聂国强也不生气，只沉声道：“涉毒电子烟……已经流入大学里面了。刘教授是相关方面的专业人士，她只是对吸过烟的学生这么一闻……就发现了问题。”
众人心中一凛。
涉毒电子烟，进了校园？开什么玩笑！
大伙儿的心情都变得急迫起来，武成戎赶紧道：“还不赶紧请那位同学进来！你说我们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漳市大学就在附近，那么多的高人都在里面，去咨询一下也好啊。”
“呵呵……这不是没想到咱自己的实验室会查不出问题么？”
几名警察干笑着没敢附和。
很快，在一众警察期盼的注视中，张勇领着一个黑框麻双马尾，看起来比较老土的年轻女学生走进会议室。
会议室里一众杀气腾腾的汉子还有浓厚到呛人的烟味，都让黎萍感到难受。但事关正事儿还有学校安全，再加上刘老师的嘱咐，她还是鼓起勇气走了进来。
“大……大家好，我是漳市大学生物系植物学研究生，黎萍。我的老师是刘珺淑教授，这次也是她发现的问题。”
黎萍一来就赶紧把自己的身份介绍一遍。
“植物学？”
众人都是一愣。
电子烟不都是化学产品么，怎么会和植物学搅上关系？
“黎同学，先请坐。小张，给这位同学倒一杯热水。天寒地冻的，跑这一趟也是辛苦人家一个女孩子了。”
武成戎笑呵呵的开口，倒是很快让黎萍镇定下来。
她在武成戎指着的空位坐下，左右看看忽然感觉有些不习惯。再看看前面画着许多不敢多猜的东西的白板，赶紧站起来道：“不……不用了！我那边还有实验得做，现在把事情给几位警察叔叔讲完吧。是这样的，昨天晚上我和刘老师在学校操场散步的时候，发现了两个躲在角落抽烟的男生。其实这种事儿在学校里一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刘老师只是靠近一闻，就觉得他们吸的烟不对劲。把他们的电子烟收缴了再去实验室一查，然后就发现了问题。”
“电子烟果然有问题！”
武成戎，雷汉秦，聂国强几人对视一眼，心里压抑躁动的情绪这会儿终于沉淀下来。
满脸都是笑容，武成戎越看黎萍越满意，表情和蔼的道：“黎同学慢点说，到底是什么问题呢？说实话你和刘教授真给我们帮大忙了，如果带来的消息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假的？刘老师的植物学本事，在全国都是有名的好不好？连她都不信，你们还想信谁？”
黎萍条件反射的反驳一句，说完才想起来这里是警察局。她不禁心里一咯噔，冷汗就从额头滴下来。
“哈哈……别紧张，别紧张。是我说错话了，黎同学尽管说吧，从现在开始我们这些大老粗就不开口了，全部听黎同学你的指导。”
武成戎倒也没生气，还主动安慰黎萍。
这让黎萍终于松一口气，说到相关专业也不紧张了，从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她一手拿着一手指着道：“在那两个大学生手里拿到的奥威牌电子烟几管香料盒中，我们发现了四种对人体有害的植物提取成分。这款名为蓝魅薄荷的烟油里面，有一种对人体会产生轻微致幻效果的植物类成分。当然它里面的成分含量很低，配料表里也没有标明出来。可是……还有另一款名为佳人有约的香料盒，它里面却又一种醚类神经信号放大成分。两种电子烟混合使用，能够将那种致幻效果呈万倍的放大，达到堪比违法迷幻药的程度。而还有另一款被叫作忘川瀑布的香料盒，具有比较强的刺激性。一般会当做浓度最高的烟草代替品，但和前两种混合在一起吸食……”
谈到自己的专业，黎萍丝毫不露怯的侃侃而谈。
而随着她的介绍，众人的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原来事情的真相竟然这么简单。单个的烟油确实查不出违禁品，但只要简单的混合吸食……
这就好比是化学毒品的现场合成一样，它的每一个原材料或许都并不算直接涉毒，但一旦经过反应……
就会变成祸害社会的巨大毒源。
而根据黎萍的讲述，众人也知道了奥威国际售卖的电子烟的真相。仅仅只是这位黎同学发现的四种香料盒，就分别都含有含量很低的有害成分。但是根据之前对奥威国际的调查，他们售卖的烟油种类超过三十种！这其中肯定不是每一项都有问题，但是哪怕只再多一两种涉毒材料，就足以组合出超过两位数的毒源排列方式出来！
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数字！也是一个很恐怖的贩毒手段！哪怕禁毒警察的数量再多，也不可能把每一种电子烟口味都检测的清清楚楚。除非在国内范围彻底禁止电子烟销售和使用，否则只要有心人还在，只要有人还继续使用这种方式制造混吸型电子烟毒品，警方就很难做到有效的打击以及对毒虫进行控制。
因为毫无疑问，市局实验室的检验结果，单个电子烟是合规无害的。除非现场将毒虫抓捕并且进行血液检测，否则哪怕对方持有电子烟，你也无法对其进行逮捕。
这就给警方的禁毒工作，制造出巨大麻烦来。
“就是这样……我和刘老师一共没收了三支电子烟和八款香料盒。其中已经验证有问题的是三种，其余都是正常配比，也就是长时间抽烟依然有害的那种……那个……我的话说完了。”
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黎萍哪怕胆子再大，这会儿也不禁有些紧张。
她咽一口唾沫，低声询问道：“那个……我能走了么？顺便……我找聂所长有点事儿。那个……小乖这段时间去哪儿了？它已经好多天没去找刘老师了，我们挺担心它。”
“咪咪啊……”
聂国强揉一下下巴，咪咪正在卧底的事情肯定是不能告诉这个女生的。于是抬头露出严肃表情，他摆手道：“咪咪出差了，正在帮忙外地警方办一件案子。等它回来，我会叫它去看望刘教授的。”
“猫也出差？”
黎萍不愿意相信，但是想到上回猫从南省带回来给刘教授的礼物，她又不得不承认，小乖这家伙确实越来越特殊了。
而且警察叔叔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弱女生又能怎么办呢？
除了点头表示知道了，黎萍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实在是随着她的话说完，这间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冰冷到让她心惊胆战的地步。这些警察一个个杀气腾腾的样子，让黎萍这会儿有点想上厕所，忙不迭代赶紧告辞离开。
待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轰一声所有人一齐炸开。
“武支队，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卧槽居然连半毒都搞出来了，这些人有些手段呐！如果让他们这么玩下去，咱们就算在后面吃灰都追不上他们搞合成的速度。”
“是啊！不同的原料，能够合成出不同的毒烟，这尼玛要怎么查？甚至正常烟油和违禁烟油混着打掩护一起卖，光靠咱们自己怎么可能查的完？”
“实验室那边也是蠢的，怎么就没发现那啥菌类成分呢？话说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菌类，他们在哪里搞的这么多原料？”
“是不是进口的？有些东西进口过来能干什么，鬼他么才知道！”
“武支，这件事已经不是咱们一个市支队能处理的了。向上面汇报吧，必须趁这股电子烟风头还没有彻底形成之前，将所有违禁电子烟全部打压下去！”
“要我说，干脆全面禁止电子烟得了！反正那玩意儿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纯粹就是祸害啊！”
“老黄，你觉得这事儿可能么？你也是抽烟的人，怎么没看国家把卷烟给禁了？这里面相关的东西大家都清楚，咱们就事论事就行了。”
“但尼玛电子烟又不交军费！”
会议室里顿时闹哄哄的，说什么的人都有。武成戎被吵的不行，但见所有人都盯着自己，哪怕一边吵架还一边往自己身上瞅，嘴角不禁抽搐两下只觉得头更疼了。
“噤声！”
他只能狠狠一拍桌子，让所有人都先安静下来。
瞬间会议室里变得安安静静，所有人都看着武成戎，等待他做出一个决定。
“禁不禁电子烟，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事情。但是电子烟涉毒，肯定要及时处理。这件事会议结束我就会致电省厅，必须快刀斩乱麻不给祸害扩散的机会。呵呵……都已经进入学校了，还真是会趁着电子烟往青年人群泛滥的这个风头啊。总而言之现在我们已经知道了电子烟的真相，接下来朝这方面行动就行了！”
武成戎很快做出决定，转头看向雷汉秦：“老雷，对市面上所有的奥威牌电子烟进行全面收缴。寻求市场监管部门的配合，一定要将所有未售卖和已售卖的奥威牌电子烟全部带回来！”
“这……店铺里的还好说，可已经卖出去的……队长，我不觉得他们会对每一个客户都进行登记。”
雷汉秦感觉牙疼，无奈的道：“偏偏这事儿又不能公之于众，您要我还有我手下那么几个人，怎么调查到底有谁买了奥威电子烟？这方面，根本做不到吧？”
“做不到也要做！”
武成戎不给雷汉秦辩解的权利，只沉声道：“每一个新型毒品出来，都是对我们禁毒警察还有社会的巨大威胁。特别这一次，毒和烟混合在一起，影响和后果更是严重。虽然不清楚奥威集团是怎么告知烟民混合使用电子烟的，但毫无疑问从上到下每一个步骤都必须卡死。老雷，我只看结果不论过程！”
“……”
雷汉秦坐下来，虽然心里不舒服，但也知道这种事没有拒绝的余地。
武成戎又吩咐了第三支队的韩啸，命令他进入漳市大学以及各个高中职高，配合学校对所有电子烟进行打击。对于已经上瘾的学生，也要秘密不漏风声的带回市局处置。
毫无疑问，这又是一个复杂而且难以完成的工作。
甚至这些涉毒学生的家长，也是接下来支队以及学校需要应付的巨大麻烦。孩子莫名其妙染上毒瘾，指望家长能够理解警方理解学校，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武支，那我们呢？”
禁毒支队第一大队大队长文晓松举手，不明白武成戎为什么会刻意略过他们。
“你们继续朝秦素雅案，也就是违禁走私药的方向调查。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它是否也和奥威集团有关，但我们必须要明白，这东西同样面对的是学生群体，是在摧毁我们国家的未来。”
武成戎并没有忘记‘聪明药’的事。
甚至当电子毒烟同样进入年轻人身边的时候，他心中已经将这两个案子放在一起，并且开始朝‘未来’方向考虑。
是谁，打算祸害我们国家的下一代？
最近这个案子，被删除的字数有点多，基本每章都有删减，恩。
告知一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