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1章 我的頡利,太香了
    温禾带著孟周、赵磊、吴生三人回到府中时,日头快到正午了。
    府门前,管家周福领著两个僕役候在那里,见马车停下,连忙上前躬身行礼。
    “恭迎小郎君回府。”
    “嗯。”温禾跳下车,隨手掸了掸衣摆,隨口问道。
    “农庄那边可有消息?葛家庄的稻子该秋收了,按说该有人来报信才是。”
    周福跟著温禾往里走,一边回话:“老奴也正纳闷呢,不过禁苑那边的农户前两日倒派人来了,说今年虽少雨,好在提前修了水渠引渭水灌溉,前几日试收了一亩地,好的能有一石,差些的也有八斗。”
    温禾点了点头。
    今年关內大旱,禁苑农庄能有这產量,全靠之前兴修的水利。
    他脚步一顿,对周福说:“禁苑的佃租今年免了,你让人去知会一声,让农户们多留些粮食过冬。”
    周福却皱起了眉,有些犹豫地说:“小郎君,这恐怕不妥,前阵子您免了其他庄子的佃租利息,外头已经有人说閒话,说您故意收拢人心,如今再免禁苑的佃租,一来会让其他权贵的佃户心生不满,二来……还有皇庄呢。”
    他压低声音补充:“皇后娘娘管著皇庄,您一个臣子都免了佃租,娘娘若是不免,会落人口实,若是免了,朝中官员们又该如何自处?最后这矛头,怕是都会指向您啊。”
    温禾这才反应过来其中的门道,无奈地嘆了口气:“那依你之见,该怎么办?总不能看著农户们辛苦一年,还要把大半粮食交出来吧?”
    他虽然不算是个好人。
    可也不能坐视那些人饿死吧。
    周福闻言。
    心中无奈的嘆了口气。
    『小郎君还是心善啊,若换做是他人,那里会去管那些农户的死活。』
    他心中迟疑了片刻,说道:“不如照例收下佃租,之后再以『年礼』的名义加倍回赠回去,这样既做了样子给外人看,也能让农户得实惠,还不会让皇后为难,一举三得。”
    他说完,温禾沉吟了片刻,朝著孟周三人看去。
    “你们以为如何?”
    孟周在沉吟。
    赵磊也在想。
    吴生闻言,拱手说道:“启稟先生,学生以为,周管事所言可行。”
    隨即孟周和赵磊也都点了点头,认同周福的意思。
    见他们三人都同意,温禾也勉强的点了点头。
    “行吧,就按你说的办。”
    说罢,他摆了摆手,心里暗自嘀咕。
    这年头想做件好事,还要顾及这顾及那。
    怎么搞的好像是跪著做好事一样。
    温禾摇了摇头,將这件事情拋之脑后,带著孟周三人进了府门。
    几人刚走到前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温柔穿著粉色襦裙,梳著双丫髻,像只小蝴蝶似的跑了出来,身后还跟著李恪、李泰、李佑三小只,以及站在廊下捧著书卷的李义府。
    “阿兄!你们回来啦!”
    温柔跑到温禾面前,仰著小脸,眼睛亮晶晶的。
    “我听阿冬说,孟周阿兄、赵阿兄、吴阿兄在殿试上得了陛下的夸奖,还封了官,是不是真的?”
    消息这么快就传回来了?
    看来是李世民让宫里的人传的消息。
    温禾淡然的点了点头。
    “是真的。”
    孟周、赵磊、吴生三人见了温柔,都忍不住笑了。
    他们在温府住了半年多,早已把这位小师姑当成了亲妹妹。
    温柔性子活泼,待他们格外亲近,时常会把自己做的点心送来。
    孟周笑著点头,语气带著感激。
    “多亏了先生教导,我们才能有今日。”
    李泰也凑了过来,说道:“有啥了不起的,我以后也要去边疆,像阿耶一样带兵打仗!到时候我要算清粮草帐目,让先生您刮目相看!”
    “哦?”温禾挑了挑眉,故意逗他。
    “那我问你,若是朔方一县有三千户移民,每户配耕牛一头,每头牛每日需草料五斤,一个月下来共需多少草料?你算得清吗?”
    李泰闻言,立刻皱起眉头认真思索起来。
    只见他掰著手指头嘀咕:“三千户就是三千头牛,每天五斤,一个月按三十天算……三千乘五是一万五,一万五乘三十是四十五万!嘿嘿,四十五万斤,对不?”
    李泰轻哼了一声,满脸得意。
    温禾笑著拍了拍他的脑袋:“算得不错,倒是没白学,不过带兵打仗可不止算粮草,还得算兵力调配、行军路程,你还得再好好学。”
    李泰不以为意,嘚瑟的看了一眼孟周他们三人。
    “这都小意思,等我如他们这般大了后,肯定比他们厉害。”
    一旁的李佑也不甘示弱:“先生之前您和我说的力的作用,还有力的三要素,我也背下来了。”
    这俩人是故意来炫耀的吧。
    毕竟他们算是比孟周他们先入门的。
    结果孟周他们今日去了殿试,还被封了官,这俩小傢伙,心里肯定不满了。
    所以此刻特意来他们三个人面前展示。
    这意思是说,也就是我们没去参加科举,要不然我们俩肯定比你们强。
    “好好好,你俩真棒。”
    温禾笑道,只是略微有些敷衍。
    廊下的李义府看著孟周三人,眼神里满是羡慕。
    他和李泰他们不同,他父亲虽然是刺史,可他想出仕还是要靠自己。
    如今却只是在吏部做一个小吏。
    更何况,他还比孟周他们先入门。
    温禾注意到李义府的神色,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义府,你也不用急,孟周他们走的是科举仕途,你日后要走的路和他们不同,你的文笔好,心思细,適合在中枢处理政务,等你再长两岁,我自会为你引荐,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耐住性子,多学多练。”
    李义府的天赋肯定是比孟周他们要强的。
    好歹他日后也是宰相啊。
    温禾现在就想磨礪一下他的性子。
    如果能將一个大奸臣改造成一个大忠臣,善莫大焉。
    李义府闻言,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坚定:“多谢先生提点!学生定不负先生期望,每日研习文书和算术,日后定要为先生、为大唐效力!”
    孟周三人见状,也齐齐躬身:“我等亦不负先生教诲,定当好好做事,不辱没先生的名声!”
    温禾笑著摆了摆手:“都起来吧。今日是喜事,中午咱们吃顿好的,就办全猪宴!正好李泰之前养的那几只頡利,现在也该出圈了。”
    李泰的脸瞬间垮了,眼泪一下子就涌了上来,拽著温禾的衣袖嚎啕大哭:“不!先生不要啊!我的頡利不能吃啊!它们还小呢!”
    温禾无奈地看著他。
    那几只猪养了大半年,个个肥得滚圆,走路都晃悠悠的,哪里还小?
    李恪和李佑见状,连忙上前拉住李泰,一个拽胳膊一个扯衣角,生怕他撒泼打滚把温禾惹恼了。
    “哭什么?”
    温禾抬手给了李泰一个轻轻的脑瓜崩,语气带著几分严厉。
    “闭嘴吧你,再吵吵,我就把那几只頡利都给杀了。”
    李泰被脑瓜崩打得一懵,哭声瞬间停了,嘴里还小声嘀咕:“可……可它是我养的啊……”
    话虽这么说,却也不敢再反驳。
    温禾不再理他,对著门外喊道:“阿冬,去后院叫玄甲卫来,把猪圈里的猪牵出来。”
    没过多久,三个身穿玄甲的卫士就跟著阿冬来到后院。
    可刚打开猪圈门,那只最肥的頡利就猛地冲了出来,哼哧著撞向玄甲卫,獠牙都露了出来。
    三个玄甲卫连忙上前阻拦,一人抓猪蹄,一人按猪背,一人扯猪耳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头猪按在地上。
    “哇!这猪好勇猛啊!”
    李佑看得眼睛都直了,忍不住惊呼出声。
    温禾额头赫然冒出三条黑线来。
    勇猛这个词是这样用的吗?
    李恪却没心思看猪,目光扫过四周,见温柔站在廊下好奇地探头,连忙走过去,默默站在她身前,將她护在身后。
    他知道杀猪会见血,怕嚇著她。
    温柔躲在李恪身后,小手轻轻攥著他的衣袖,只探出小脑袋,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盯著被按住的猪,脸上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满是期待。
    “阿兄,这猪好大啊,做出来的肉会不会很香?比上次咱们吃的烤乳猪还好吃吗?”
    温禾四处找温柔的身影,看到她躲在李恪身后,连忙说道:“这血腥场景,小孩子家家的別看,你先离开这。”
    “不嘛,阿兄,我想看嘛。”
    温柔嘟著小嘴。
    “不行,晚上会做噩梦的,李恪你將她带走。”温禾说道。
    李恪默默的点了点头,转身挡在温柔的面前,然后小声说道:“听话,一会给你买人好不好?”
    温柔望著他,沉吟了片刻,点了点头,笑道:“好。”
    『这李恪什么时候会哄女孩子了?』温禾看著,心中有些起疑。
    他觉得李泰和李佑不怎么安全,才让李恪带著温柔走的。
    毕竟哪个女孩子会喜欢一个不解风情的冰块脸啊。
    李恪这性格,肯定不是个会招女孩子喜欢的。
    可他刚才……
    温禾正思索著,只见李恪回过身来,面无表情的向著他行了礼。
    “学生告退。”
    声音落下,他便带著温柔离开了。
    温柔想伸手去牵他,却被他冷著脸拒绝,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故意和温柔保持著差不多半个身位的距离。
    这明显是有疏远的意思。
    『看来是我想多了,李恪除了对李丽质这个妹妹外,对別的女孩,压根没有什么好脸色。』
    温禾摇了摇头,不再纠结,转头看向院子里。
    玄甲卫已经开始杀猪了,僕役们拿著木盆在一旁接血,场面確实有些血腥。
    刚杀的猪需要放血去腥,午饭便比往常迟了些。
    温禾索性亲自下厨,系上围裙在厨房忙活起来。
    他前世在农家乐学过几道菜,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厨房里香气四溢,引得李泰、李佑和几个僕役在门口探头探脑。
    李泰早就忘了关於頡利的伤心事,咽著口水问道:“先生,什么时候能吃饭啊?好香啊!”
    “你不伤心你的頡利了?”温禾故意调笑道。
    李泰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嘿嘿的笑了两声:“谁让先生手艺好,我的頡利,太香了。”
    温禾笑著道:“再等半个时辰,炒大肠好了就能开饭。”
    李泰一听炒大肠,脸上的笑容顿了顿,往后退了一步。
    他方才听僕役说这菜是用猪大肠做的,心里总觉得彆扭,怎么也提不起兴趣,还小声跟李佑嘀咕:“我才不要吃呢。”
    李佑却好奇地说道:“先生做的菜肯定好吃,说不定这大肠也很好吃呢。”
    李泰嘴硬道:“我才不试!除非先生先吃!”
    半个时辰后,饭菜终於上桌。
    孟周、赵磊、吴生和李义府都等著温禾来,闻到香味都忍不住咽了口水。
    可当看到炒大肠时,几人都愣了愣,没人敢动筷子。
    在他们看来,猪大肠是污秽之物,根本不能吃。
    温禾见状,笑著夹了一筷子炒大肠放进嘴里,嚼了嚼道:“你们別看著啊,这炒大肠可是好东西,软嫩入味,肥而不腻,快尝尝。”
    孟周犹豫了一下,还是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入口的瞬间,滑嫩的口感和浓郁的香味让他眼前一亮,忍不住点了点头:“先生说得对,这菜確实好吃!”
    赵磊和吴生见孟周这么说,也跟著尝了尝,顿时讚不绝口。
    只有李泰还在硬撑,直到李佑夹了一块递到他嘴边:“阿兄,你快尝尝,真的好吃!比醋排骨还香!”
    李泰撇了撇嘴,看著那大肠,一脸嫌弃。
    不吃,打死我都不吃。
    温禾看了他一眼,然后自顾自的吃著饭。
    爱吃不吃。
    李恪和温柔也都犹豫了片刻,最终都选择放弃了。
    吃了差不多饱了,温禾这才想起李世民。
    他抬眸对著周福道:“周伯,让人把桌上的菜各分一份,送到宫里去,给陛下和皇后娘娘尝尝。”
    周福连忙应下,让人用食盒装好饭菜,派了两个稳妥的僕役送往皇宫。
    此时的太极殿內,李世民正对著一堆奏摺皱眉。
    朔方移民的文书、各州上报的旱灾情况、民部请求推广新稻种的奏疏,堆了满满一桌子。
    高月端著刚温好的茶走进来,小声道:“陛下,已经过了未时,您还没吃饭呢,要不要传膳?”
    李世民摆了摆手:“再等等,把这几份奏疏看完再说。温嘉颖那边还没送来稻种推广的计划书,朕还得等著批呢。”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启稟陛下,高阳县子府中派人送膳来了。”
    李世民眼前一亮,放下手中的硃笔:“哦?温嘉颖倒是会赶时候!快传进来!”
    很快,僕役就捧著食盒走进殿內,把菜一一摆放在御案上。
    李世民看向桌上的菜,闻著诱人的香气,不禁咂舌。
    『这未来人倒是会享受啊,后世之人幸福啊。』
    他拿起筷子,先夹了一块醋排骨,酸甜的味道瞬间在嘴里散开,不由得点了点头。
    “不错,比御膳房做的还合朕的口味。”
    接著,他又尝了回锅肉、炒猪肝、燉猪心,每尝一道就夸一句,最后目光落在了那盘炒大肠上。
    这菜他从未见过,看著油亮滑嫩,忍不住夹了一筷子放进嘴里。
    “嗯?这菜软软糯糯,还有嚼劲,味道竟这般好!”
    李世民眼前一亮,又夹了一块。
    “这是用什么肉做的?怎么朕从未吃过?”
    高月连忙上前,笑著道:“陛下,奴婢这就去问问送菜的人。”
    高月领了李世民的吩咐,快步走出太极殿,拉住送菜的温府僕役追问炒大肠的食材。
    待听清“猪大肠”三个字,他瞳孔骤缩,脸上满是震惊。
    在宫中多年,他见惯了山珍海味,却从未想过有人会將猪大肠做成菜餚,还敢呈给帝王。
    他定了定神,匆匆折回殿內,却没了往日的利落,站在御案旁犹犹豫豫,双手攥著衣角,半天没敢开口。
    李世民正夹著一块炒猪肝细品,见高月去而折返,却一副吞吞吐吐的模样,眉头顿时皱起,放下筷子沉声道:“何事如此磨蹭?那菜的食材到底是什么,直言便是,莫要吞吞吐吐!”
    高月被帝王的威严震慑,连忙躬身垂首,硬著头皮回话:“回、回陛下,那菜名唤炒大肠,是……是用猪大肠烹製而成的。”
    “噗!”李世民刚入口的茶水瞬间喷溅在御案的奏疏上,他猛地放下茶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铁青。
    猪大肠乃污秽之物,寻常百姓都未必会碰,温嘉颖竟敢將这等东西送进宫中,简直是荒唐!
    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厉声斥责,高月连忙膝行半步,急声道。
    “陛下息怒!送菜的僕役说,这炒大肠是高阳县子平日里最爱的菜餚,今日特意让多做了一份,说是请陛下尝尝新鲜!”
    “他最爱的菜餚?”
    李世民的怒火骤然卡在喉咙里,铁青的脸色渐渐缓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哭笑不得的神情。
    他盯著空了的菜碟。
    这少年总能做出些出人意料的事,前有沤肥、高產稻种,如今又把猪大肠当宝贝,倒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子。
    还是说后世之人都是如此重口?
    心肝也就罢了,竟然连这东西都能入口。
    他沉默片刻,终是摆了摆手,语气带著几分无奈。
    “罢了,把这菜的残碟撤下去吧,別在这儿碍眼。”
    待僕役將空碟端走,李世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醋排骨放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嘀咕。
    “这竖子,放著好好的鸡鸭鱼肉不吃,偏要吃这腌臢物……不过话说回来,方才那味道,倒確实比御膳房的好些菜还香。”
    话音刚落,他目光扫过桌上剩下的回锅肉、燉猪心,想起长孙无垢还在万春殿处理后宫事务,想必也未用膳,便对著高月吩咐。
    “把桌上剩下的菜分一份,送到万春殿给皇后,就说朕特意留的,让她也尝尝这竖子的手艺。”
    高月连忙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说著便转身安排宫人,小心翼翼地將菜餚分装到新的食盒里,送往万春殿。
    ……
    午后的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在温府庭院里洒下斑驳的光影。
    温禾躺在藤椅上,手里攥著一把蒲扇,闭著眼慢悠悠地晃著,耳边是蝉鸣与风拂树叶的声响,倒也愜意。
    “老奴有事稟告小郎君。”
    周福的声音从院门口传来,温禾睁开眼,见周福身后跟著个穿著粗布短打的汉子。
    正是葛家庄的管事冯大虎,手里还捧著个布包,脸上带著几分侷促。温禾坐起身,笑著招手。
    “冯管事来了,快坐,周伯,给冯管事倒碗凉茶。”
    冯大虎连忙上前,侷促地搓了搓手,先对著温禾作揖行礼,声音带著几分歉意。
    “小郎君,实在对不住,本该早几日来报信的,可这几日忙著整理小卖部的帐簿,小人又不识字,只好请了村里的教书先生帮忙,一来二去就耽误了,还望小郎君莫怪。”
    “不妨事,”
    温禾摆了摆手,目光落在他手里的布包上。
    “小卖部那边怎么样?庄子里的人用著还方便?”
    一提及小卖部,冯大虎的侷促瞬间消散,脸上露出了真切的笑容,语气也轻快起来。
    “方便!太方便了!以前庄子里的人要卖些鸡蛋、布匹,得赶大早往长安跑,一来一回要大半天,遇上颳风下雨还得受冻挨饿,现在有了小卖部,日常用的盐、针线、农具,在村里就能买到,想卖东西也不用跑远,直接送到小卖部,当场就能拿到钱,別提多省心了!这都是托小郎君的福啊!”
    说著,他又要躬身作揖,温禾连忙抬手拦住。
    “都是应该的,能让大家方便些就好。对了,庄子里的稻子怎么样了?该秋收了吧?”
    “丰收!肯定是丰收!”
    冯大虎眼睛一亮,语气里满是喜悦。
    “今年多亏了小郎君教的沤肥法子,还有那高產稻种,稻穗长得比往年饱满多了,沉甸甸的压弯了秆!这几日我们试割了几分地,晒乾后一称,一亩地能有一石多!周边几个村子都旱得减產,就咱们庄子,金晃晃的一片,看著就喜人!”
    温禾听著也笑了:“能有这收成,都是大家辛苦的结果。”
    “不只是辛苦,主要还是小郎君的法子好!”
    冯大虎连忙说道,犹豫了一下,又带著几分期盼问道。
    “小郎君,明日要是得空,庄子里的人想请您回去,一起收第一茬稻子,大家都说,这好收成是您带来的,得请您亲眼看看,也沾沾您的福气。”
    温禾沉吟片刻,点头应道:“好啊,明日我隨你回去。对了,民部的竇尚书也会一同去,他要亲自看看稻子的收成,好制定推广的章程。”
    “竇、竇尚书?”
    冯大虎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睛瞪得溜圆,声音都有些发颤。
    “尚书啊?”
    虽然不知道是那个尚书。
    可只要是尚书,那就是天大的官啊。
    温禾见他神色紧张,笑著安抚道。
    “你不用怕,他就是去看看收成,了解些情况,不会为难大家的,你今晚也別著急回庄子了,就在府中住下,明日一早,我们一同出发。”
    冯大虎这才稍稍鬆了口气,却还是有些拘谨。
    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不过是县里的县丞,如今要见尚书大人,心里难免发怵。
    不对,小郎君的官好像也不小。
    而且还是开国县子。
    区区尚书,怎么能和小郎君比呢。
    日后小郎君那可是要做宰相的。
    “哎!谢小郎君!那小人就听您的安排!”
    周福在一旁笑著道。
    “冯管事放心,府里有空房,我这就带你去安置,晚上让厨房多做两个菜,你也尝尝府里的手艺。”
    冯大虎连忙道谢,跟著周福往后院走去,只是脚步还有些虚浮。
    那脸上的笑容就没消散。
    温禾沉吟了片刻,拿著蒲扇扇了扇。
    片刻后,他起身来,喊了一声:“阿冬。”
    不久后,只见阿冬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小郎君您吩咐。”阿冬行礼道。
    温禾让他起身后,说道。
    “你亲自去民部竇尚书的府上,就说是我请他明日到城外,收割稻子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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