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几何时,丹卿对自己的婚礼是十分期待的。
    她幻想过无数次婚礼的场景,该是兴奋了一夜后的满心欢喜,该是对镜梳妆时的娇羞美丽,该是拜别亲人时的不舍留恋,该是登上花轿时的忐忑向往。
    然而实际上,昨夜她睡得很平静,梳妆时面对那些试了又试的衣裳首饰也没什么期待,拜别康熙的时候,她想的是今日过后大清的军队就可以动起来了,出了御帐走进花轿时,她只觉得太过形式主义。
    她的新房离御帐压根就没有多远,还偏得坐着轿子绕来绕去,敲锣打鼓的装作很喜庆,其实又吵又颠,叫人不耐烦的紧。
    好不容易送亲的队伍才肯消停下来,喜娘掀开轿帘,胤禛蹲在丹卿的面前,要背她进去。
    虽然只是几步路,但趴在胤禛背上的时候,丹卿才有了一点新嫁娘的感觉。
    “丹卿,别怕,四哥会一直护着你的。”
    同样的话,康熙也曾对她说过,可此情此景听起来,好像是有些不一样。
    突然之间,即将分别的愁绪涌上心头,丹卿瞬间红了眼眶。
    这是她自己选择的婚事,即便所有人都觉得不好,她也从未曾为了自己的选择后悔过。
    如今胤禛将她放在喜床上时,她突然有些不舍,伸手拽住他的袖子不放。
    胤禛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有些局促的敦多布多尔济,心里是十分不舍,十分嫌弃。
    这漠北人长这么高壮,以后若是欺负了他妹妹可怎么办?
    一会儿必须得狠狠给他个教训才行!
    “我留了侍卫在你营帐外,若有什么事儿,你直接喊他们进来。”
    胤禛如是说道。
    大公主看不下去了,赶紧上前将胤禛给拖开,低声警告:“这是成亲呢,又不是要打架,要你的侍卫作甚!丹卿身边不缺人保护,你可别胡来!”
    这洞房花烛夜,正是新娘子娇羞之时,外面守着丹卿的奴才就够了,若是叫一堆陌生侍卫守着,还怎么洞房?
    这不是胡闹么!
    丹卿缓缓吐出一口气,此时敦多布多尔济终于被喜娘推了过来,挑起了她的盖头。
    合卺,结发。
    在喜娘宣布礼成之时,就意味着从此刻开始,她已经是敦多布多尔济的妻子了。
    新房内外一片贺喜声,继而有人喊着要叫新郎官出去喝酒,敦多布多尔济小心翼翼的看向丹卿,丹卿微笑着点了点头。
    待到众人散去,新房里只剩下大公主和禾苗之时,丹卿才扶着脑袋道:“快快快,帮我把这头给拆了,可重死我了!”
    “大喜的日子没得忌讳!”
    大公主拍了她一下,却亲自动手帮她拔掉金簪,又问道,“饿不饿?九弟叫人给你备了吃食,让他们端进来?”
    丹卿这才想起来:“怎么刚刚没见到小九呢?”
    “昨儿夜里他还在这婚房里挑三拣四呢,今儿却躲起来了,”
    大公主忍笑,“我刚瞧着他在外面偷看,眼圈通红,只怕是十分的不舍的你呢。”
    丹卿对着禾苗使了个眼色,禾苗立刻走出门外,果然胤禟还在外面抹眼泪。
    “九阿哥,公主请您进去说话呢。”
    禾苗温声道,“今儿是公主的喜日,您可不能招她哭,快擦擦脸吧。”
    胤禟好不容易按下情绪,在走进新房看到丹卿对着他笑的一瞬间,又绷不住哭了。
    “哎呀,咱们九阿哥怎么变成水做的了?”
    丹卿将弟弟拉到身边哄,“莫不是听说了这儿少雨,打算帮你姐姐哭一条护城河出来?”
    胤禟懊恼的瞪了丹卿一眼,却是再哭不出来了。
    “你要是真舍不得我,就跟汗阿玛说,留下来跟四哥一起帮我修公主府呗,”
    丹卿亲手拿了湿帕子给他,“四哥说,总还得个一年半载的,你这眼泪算是流早了。”
    胤禟想想好像也是这个道理,不由得有些脸红。
    丹卿不去臊他,只是叫人将准备好的宴席端上来,姐弟三人一起坐下。
    胤禟全是按照丹卿的口味准备的,这顿饭自然叫丹卿吃的高兴。
    “你们还能一起多待些时日,可我却得回去了,”
    大公主喝了两杯酒,多了些许愁绪,“汗阿玛要班第跟着出征,我得回去照应,这一别,又不知多久才能再见。”
    “不会很久的,咱们约好了,等汗阿玛再来北巡,就一起在围场见如何?”
    丹卿敬大公主一杯酒,“而且以后咱们也可以约着一起回京城小住,再喊上二姐姐三姐姐,总有团聚的一日。”
    这次二公主和三公主都没来,对丹卿来说却是遗憾。
    二公主是因为刚刚生了孩子不久,不能出行,三公主只说是近来身子不适,却不知是不是不愿意相见。
    丹卿犹记得当初她送别三公主的时候,三公主曾亲口说过要回来送她出嫁的,言犹在耳,可人心只怕早就变了。
    过了一会儿,胤禛叫人来传话,说让胤禟去前面宴饮,等他走后,丹卿瞧着大公主有些醉了,便叫她的侍女送她回去休息。
    新房里只剩下丹卿和禾苗二人,丹卿干脆换了寝衣,靠在榻上,顺手拿了枕边的书来看。
    她原以为是自己平日里看的书,可没想到刚一翻开,就是极具冲击力的画面。
    啧,谁说古代人保守的?
    这x教育书,可是画得开放得很。
    就是有些姿势看起来难度颇高,也不知道为什么非要这种样子。
    丹卿想要跟人
    讨论一下这本书的可行性,可惜营帐里只有一个尚未出阁的禾苗,实在是开不了这个口。
    许是折腾了大半日有些累了,丹卿看着看着就睡了过去,敦多布多尔济好不容易从宴席上脱身回来,一进门就瞧见他的新娘子只穿了单薄的寝衣,散着头发睡得娇憨的模样。
    此刻,他也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新婚的喜意。
    眼前这美丽的姑娘不再只是高高在上的尊贵公主,从今以后便是他的妻子,是属于他的女人。
    敦多布多尔济走到塌边,抽走了丹卿手里的书。
    瞟了一眼是什么后,饶是他并非初经人事,也难免红了脸。
    她是不懂的吧,这些事,看书有什么用呢?
    敦多布多尔济试探着握住丹卿的手,果然比最好的丝绸还要柔嫩,这是自小金尊玉贵养出来的美好,不是草原上那些被风沙吹拂的女子能比拟的。
    他低头凑到丹卿的手上轻吻,再抬头时,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睛。
    丹卿睡得有些懵,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壮汉在亲自己的手,下意识的就挥了一巴掌过去,敦多布多尔济往后闪躲,没被打到,只觉得一阵香风拂过,叫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是你啊,”
    丹卿坐了起来,捂着嘴打了个哈欠,“前面的宴席散了?”
    敦多布多尔济答道:“还没,但四阿哥说叫我先回来。”
    丹卿点了点头,敦多布多尔济又试探着往前凑了凑,想要再去抓丹卿的手,却被她推开了。
    敦多布多尔济心里暗暗叹了口气,问道:“那我去别的营帐?”
    内务府教导过,公主若不想召见,他是不能主动的。
    原以为新婚夜她该是愿意留他的,但若是她不愿,他也不敢强求。
    丹卿有一瞬的纠结,但很快就说道:“洞房花烛夜,你想去哪里?我叫人烧了热水,你去洗洗再来。”
    嫁都嫁了,她还端着什么矜持?
    她需要一个有他血脉的继承人,早晚都是要睡的,不如尽早,也好叫他更愿意配合。
    更何况,他长得还行,身材瞧着也不错,她不算吃亏。
    敦多布多尔济不是第一次用喷香的洗澡水沐浴了,之前内务府的人也没少折腾他,还叫他学会分辨各种花香,以便之后服侍公主。
    但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好在服侍他不是宫女而是太监,至少没那么尴尬。
    阿满奋力将敦多布多尔济给搓干净后,叫他换了熏过香的寝衣,才将人送回了喜床上。
    今日大婚,寝衣自然用大红,只不过虽是按敦多布多尔济的尺寸准备的,但穿在他身上,总觉得好似紧了一些。
    营帐内伺候的人尽数退去,只剩下一对新婚夫妇。
    丹卿瞧着敦多布多尔济一副不太敢靠近她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你可是屡立战功的英雄,如何做出这般小女儿模样,莫不是竟然怕我?”
    敦多布多尔济有些憨憨的摸了摸头:“不是怕你,是,哎,我只怕是怕我不懂礼数,惹公主厌烦。”
    “你我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又是洞房花烛夜,你当真想好了要跟我讲礼数?”
    丹卿凑过去拉开敦多布多尔济的衣带,红绸散落开来,露出他棱块分明的腹肌来。
    她凑过去闻了闻,很满意他身上都是她喜欢的香气,却不知自己这般大胆的举动,让敦多布多尔济费了很大力气,才克制住不动的。
    丹卿有些不解。
    她知道敦多布多尔济不是第一次洞房,按理说他应该更加主动才是,却为何她都暗示至此,他却还是不懂?
    丹卿将手按在了敦多布多尔济的腹部,继而往上,又去捏了捏他的胸肌,见他还没动作,她干脆大着胆子将他推到,然后直接跨坐在他的腿上。
    健壮的草原汉子,有着小麦一样的肤色,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雄性的气息,那是丹卿从未直面过的,不免有些被震撼。
    她抚上他的脖颈,白皙纤细的手指与他形成鲜明对比,他逐渐忍耐不住的喘息,让她有一种捕获了大型猛兽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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