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秘书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领导,您说什么?”
    翘班?
    这种话是从工作狂的领导口中说出来的?
    这怎么让人不敢相信呢?
    梁秋润抬眸,单刀直入,“车钥匙给我。”
    陈秘书把车钥匙递过去,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车钥匙给您?不对,难道我不去吗??”
    以前都是他去负责开车的。
    梁秋润接过钥匙,抬眼,“我去约会,我去做什么?”
    “当电灯泡吗?”
    陈秘书,“……”
    他忍不住问了一句,“领导,我不去的话,那我做什么?”
    他习惯了当领导的影子,领导在哪里,他就在哪里,但是如今领导不让他跟着。
    这让陈秘书极为不习惯。
    “替我在办公室坐着,下面的人要是过来汇报工作,你先听着,紧急的事情放在旁边,我晚上加班处理。”
    吩咐的有条不紊。
    但是对于陈秘书来说,天都塌了。
    领导去约会。
    他替领导上班。
    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啊。
    可惜,梁秋润像是没察觉到一样,都出了门口了,又退回一步,“陈秘书,今天辛苦你了。”
    陈秘书咬着牙,“不辛苦,这是我该做的。”
    身为领导秘书。
    上刀山,下油锅。
    这些都是他该得的!
    只是,呜呜呜。
    他为什么那么想哭呢。
    领导的工作不是人做的啊,他平日里面还在心里腹诽,领导就是个工作机器。
    哪个倒霉鬼要是接了他的工作,肯定要倒霉透顶。
    哪里料到。
    他就是那个倒霉鬼。
    *
    江美舒和王丽梅买了棉花和布料回到大杂院后,大杂院门口刚好有人坐着晒太阳,纳鞋底。
    瞧着他们提着大包回来。
    还有些纳闷。
    “江家的,你们这是去做什么了?提了这么多东西?”
    江美舒不太擅长撒谎,她也不好说实话,听到熟人荷花婶问,她只能把头低着装死。
    好在王丽梅知道在家闺女的性格,直接说道,“给孩子置办点嫁妆,买不起好布料,去托人买了一些棉布,好做一套床单被罩出来。”
    这下,荷花婶秒懂了,都是一个院住着的,按照每个月上面的布料供应。
    那大家别说做衣服了,就是做床单被罩,都是不够的。
    所以下面的人就相办法啊。
    去找碎布头子,去乡下找人买纺好的棉布。这些布料不要布票,就是不好看。只是身子都顾不上的时候,谁还管好看不好看啊。
    荷花婶,“你买的什么价格?”
    压低了嗓音。
    江美舒差点要说实话了,被王丽梅给拽了下,“比市面上高三分之一,但是这不是没办法吗?孩子急着结婚,只能当冤大头让人宰了。”
    荷花婶听到这话,这才作罢,“那你买贵了,我当时花了市面上一半的价格,买了一卷子做了我全家的衣服。”
    王丽梅不和对方争辩这个,笑了笑拉着江美舒进了屋。
    一进门,立马把门关上了,怕外面偷听,王丽梅还特意压低了嗓音,“你怎么这么老实啊?”
    “原以为经历了这一遭后,多少会长个心眼,怎么别人问什么,你就说什么?”
    江美舒摊手,心说。
    这不是习惯吗?
    她保证,“我尽量藏得住话。”
    但是好难啊。
    性格如此,别人一问,她就全部倒豆子一样说完了。
    只能说尽力。
    王丽梅,“跟你姐学下,什么事都尽量藏心里。”
    “不该说都别说。”
    江美舒下意识道,“那我姐是普通人吗?”
    她姐重生搞事业啊。
    她呢?
    重生当废物。
    这能一样吗?
    王丽梅见她说不通,揉了揉眉心,她觉得自家闺女有时候挺叛逆的,但是有时候也乖巧的太过头了。
    人家问什么,就说什么。
    哪有这种傻乎乎的。
    “算了,你来帮我把布料扯着,给你做一套床单和被罩,剩下的在给你姐做一件棉衣。”
    “若是能有余的,给大乐做一套薄棉袄。”
    其实,就那一斤棉花,哪里够呢。
    不过好在江美舒身上穿着的夹棉衣,还是梁秋润带她去买的新衣服,所以王丽梅做衣服的时候,就没提给闺女做。
    江美舒嗯了一声,刚开始忙起来。
    外面就传来一阵热闹的声音。
    “美兰
    啊,你家梁厂长来了。”
    这下,江美舒一惊,“你说谁来了?”
    结果没想到,王丽梅比她更震惊,“梁厂长来了?”
    “快快快快,把家里收拾下,咱们家也太乱了,让梁厂长看到了,这不跟狗窝一样。”
    好像长辈都是这样,女婿一旦来家里,就要立马收拾家里,觉得家里这里不好,那里不好,生怕女婿看轻了去。
    王丽梅便是这种佼佼者。
    江美舒叹气,“妈,你这会收也来不及了,老梁已经在门口了。”
    果然。
    她话落,王丽梅看了过去,就见到门口立着一个人影,只是因为门关着,隔着纱窗,所以看的不是很真切。
    王丽梅,“!”
    咬着后牙槽,拍了下江美舒,埋怨道,“看到人来了,你还不去开门,还有心思和我在这里说话。”
    “你是心大呢?还是心大呢?”
    倒不是江美舒心大,她觉得对待女婿,好像没必要这般郑重啊。
    想娶人家闺女,还不得废点力啊。
    只是看到她母亲这样,江美舒抿抿唇,还是跟着走了过去,她到的时候,王丽梅已经开门了,极为热情,“梁厂长,您怎么来了?”
    脸上都快笑的跟花一样了。
    恨不得把梁秋润当做座上宾。
    江美舒不太喜欢母亲的这种态度。
    好在,梁秋润这人敏锐,似乎察觉到了江美舒的不悦,他当即笑了笑,“伯母,您喊我小梁就行了,当做自家晚辈,不必这般客气。”
    他既然能来这里,自然不是端着梁厂长的身份来的。
    梁秋润把态度放的低,而且他这人生得温和斯文,这般特意收敛气势的样子,也让王丽梅没那么紧张了。
    “小、”她到底是喊不出来的,“梁厂长,要不要进来坐下?”
    普通的工人对待上层领导,而且还是金字塔顶端的那一部分领导,有着天然的畏惧。
    王丽梅也不意外,她爱人是肉联厂的厂长,她听过太多梁秋润的事迹了。
    对于王丽梅来说,梁秋润就是高高在上的领导。
    梁秋润不是没察觉到,他微微蹙眉,“伯母不用这般客气,我就是来接江同志去看电影的。”
    说完,他目光放在王丽梅身后的江美舒身上。
    和早上的蓬头垢面不一样,江美舒穿着一件蓝色的外套,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个低马尾,披在肩膀两侧。
    越发显得一张小脸白皙柔美。
    宛若清水出芙蓉般漂亮。
    察觉到梁秋润在看自己。
    江美舒脸有些热,她不敢抬头,但是转念一想,她干嘛不敢抬头啊。
    梁秋润还能吃了她不成。
    于是,江美舒雄赳赳,气昂昂的把头抬了起来。
    四目相对。
    梁秋润笑了下,声音低沉,“江同志,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愿不愿意去看一场电影?”
    他的瞳孔漆黑,目光专注,这般放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还带着几分欣赏和邀约的滋味在里面。
    江美舒脸唰的一下子红了,“嗯,什么时候?”
    梁秋润,“就是今天傍晚。”
    他给江美舒的那两张电影票上应该有写。
    看来对方应该没看。
    江美舒还真没看,早上那会太尴尬了。以至于那电影票拿回来后,就被她丢在桌子上了。
    她立马转头去桌子上找,果然看到了两张电影票。
    她松口气,“等我一会,我这就来。”
    江美舒进屋换衣服去了。
    王丽梅犹豫了下,到底是邀请梁秋润进来了。只是,梁秋润进来后,她这才注意到,梁秋润的手里提着一兜苹果。
    绿色的尼龙网兜塞着的苹果,鼓鼓囊囊的,看着红彤彤的,格外扎眼。
    梁秋润恰到好处的递给了王丽梅,“伯母,来的突然,叨扰了。”
    很客气,也很尊重。
    起码在这一刻,他把王丽梅当做长辈来对待。
    王丽梅不是没有察觉到,她稍稍松口气,旋即说道,“这也太客气了。”
    梁秋润笑了笑,很是温和,“这哪里是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注意到王丽梅还有些紧张,他主动换了话题,看着地面上的棉布和棉花,他有些意外,“这是做什么?”
    带着几分好奇。
    这下,就说到了王丽梅的专业领域上了,她顿时放松了几分,“这不是要嫁闺女嘛,家里准备点床单被罩这些,给孩子做陪嫁。”
    她说这些,也是想告诉梁秋润,他们家美舒在家是有人疼的。
    也是被重视的。
    被娘家重视的闺女,将来就算是嫁到婆家去,婆家和女婿若是想欺负对方,也会掂量下。
    果然,她这话一落。
    梁秋润真心实意地夸赞,“您真是一位好母亲。”
    这话说的,王丽梅顿时眉开眼笑,“都是我该做的,哪里还值得夸。”
    梁秋润笑了笑,一脸赞许,“怎么没看到伯父?”
    江陈粮是胳膊受伤,按理说应该在家养伤才是。
    提起江陈粮。
    王丽梅的笑容淡了几分,许是梁秋润太过平易近人了,也让她之前的紧张跟着消失了。
    “他啊,就是闲不住,觉得自己养病还领单位的工资,实在是过意不去,便去车间了说是他胳膊动不了,但是一张嘴还是能动的,去教下下面的徒弟怎么使巧劲去杀猪,去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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