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
    “国王陛下万岁!”
    “大英帝国万岁!德意志帝国万岁!”
    “维多利亚的子嗣比任何人都更强大!”
    国王的泪水仅仅停留片刻,转眼之间,伦敦便陷入了欢庆的海洋。
    在短短一个月的时间里,英伦三岛驱逐了曾让其陷入梦魘的轴心国军队。庆典规模之宏大,仿佛要將之前的恐惧一扫而空。
    烟火连日点亮夜空,虽然真正的战斗在伦敦只持续了一天,但无论是为英国而战的英国士兵,还是与之並肩的德国军人,都在狂欢的气氛中放下戒心,享受片刻的安寧。
    这场战爭还未结束,有人担忧庆祝得太早,但恰恰是这种短暂的纵情,才能抚平伤痛,帮助人们遗忘挥之不去的阴影。
    正如歷史上多次大战后的伦敦一般,城市需要的是热闹与欢呼,而非无尽的哀悼。
    “克里斯蒂安·冯·乔少尉!”
    “到!”
    与此同时,在真正悬掛著国王旗帜的白金汉宫內,一场嘉奖仪式正在举行。
    这里不是平民的狂欢,而是属於立下赫赫战功的勇士的荣耀殿堂。
    克里斯蒂安挺身而出,他击毁二十余辆敌军坦克,已足以自称“铁甲王牌”。当他的名字被念到时,他用力应声,並利落地敬礼。
    “你在战斗中比任何人都勇敢,率先衝锋陷阵,建下不世之功,让祖国与皇帝陛下的名字熠熠生辉。作为德意志帝国的总理兼公爵,我高度评价你的功绩与勇气。”
    对一名军人而言,这是无上的荣耀。但更让克里斯蒂安自豪的,是在自己面前为他颁奖的人,正是因与邱吉尔会晤而来到伦敦的父亲。
    “奉皇帝陛下之命,授予你二级铁十字勋章。”
    “谢陛下!”
    隨著克里斯蒂安洪亮的回应,汉斯亲手將那枚泛著银光的铁十字勋章別在他胸前。
    铁十字勋章(eisernes kreuz)作为普鲁士与德意志传统上的最高军事荣誉之一,始设於拿破崙战爭时期。
    能在二战中获得此勋章,尤其是在二级以上,足以证明受勛者的卓越勇武。
    汉斯注视著儿子,眼中既有骄傲,也有一丝复杂的情绪,那是身为父亲的自豪,却也夹杂著未曾获得此荣誉的淡淡羡慕。
    “辛苦了,克里斯蒂安。你让我感到无比自豪。更重要的是,你还能平安站在这里,我由衷地感激。”
    “谢谢您,父亲......嗯?”
    正当克里斯蒂安忍著笑意回应时,一个娇小的身影悄然靠近。
    “少、少尉阁下......感谢您为英国而战。”
    捧著束,脸颊泛红的,正是维多利亚公主。
    “谢谢,公主殿下。我会怀著喜悦之心接下这份礼物。”
    “誒嘿......嘿嘿......”
    在克里斯蒂安的微笑注视下,维多利亚公主已害羞得扭捏不已。
    “看来我们的维多利亚很中意克里斯蒂安呢。”
    “嗯。”
    已经逐渐放下对兄长去世的悲痛,重新露出笑容的乔治六世,看著长女的神情,忽然生出一个念头,或许將来,她会与汉斯的儿子结为连理,而那对他最喜爱的亲戚夫妇,也就此成为姻亲。
    但另一边,汉斯的心思却远没那么轻鬆。
    “嘶......这亲属,似乎有点尷尬啊。”
    若是克里斯蒂安与维多利亚真的结合,这段亲缘关係究竟算不算近亲?他在心中严肃地琢磨著。
    在欧洲王室,表亲联姻几乎是习以为常的传统,从哈布斯堡到维多利亚王朝皆是如此。
    但对汉斯而言,这却是必须谨慎面对的头等大事。
    ......
    “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与此同时,当英国正在庆祝胜利之时,隔壁的爱尔兰却笼罩在冰冷的阴影下。
    首相埃蒙·德·瓦莱拉那句简短而冷酷的发问,让在场的爱尔兰强硬派们忍不住浑身一颤。
    话虽短,却如同千斤巨石压在胸口。
    眾所周知,爱尔兰在战爭中曾做出一个激进的选择。
    强硬派借著英国动盪之机,梦想收復北爱尔兰,让整个爱尔兰岛摆脱伦敦的桎梏。
    再加上西班牙军队未经许可就擅自登岸,强硬派最终將国家绑上了轴心国的战车。
    要知道,爱尔兰的民族记忆中始终充满对英国的反抗与仇恨,从1921年《英爱条约》签订后,北爱仍被划归英国,更是成为他们心中永远的痛。
    然而,无百日红。仅仅四周,强硬派的美梦便像风中瓣般凋零。
    “王室政府已经投降。英国人收復了伦敦,轴心国部队也彻底被逐出不列顛岛。”
    接下来的结局已然明朗。
    下一个目標,必然是爱尔兰。那个与轴心国结盟,並且强行占领了北爱尔兰的爱尔兰。
    “事情还没有结束啊,瓦莱拉。西班牙军队的一部分还驻扎在岛上。只要他们和全体爱尔兰人同心协力,抱著决一死战的意志拼下去——”
    “拉塞尔!你这话像是人能说出来的吗?那还用说?我们全都会死!”
    德·瓦莱拉厉声打断了他。
    开口的人,是肖恩·拉塞尔(sean russell),爱尔兰共和军(ira)的一名领导人。他曾与法国人暗通款曲,牵引轴心国力量捲入爱尔兰,如今却被现实撕得粉碎。
    连他自己也明白,那番话根本就是痴人说梦。
    “不过四周!四周而已!轴心国的正规军都撑不过去,我们区区爱尔兰自由邦,既没有兵力,也没有像样的坦克和飞机,凭什么与同盟国对抗?!”
    的確,若同盟国真下定决心,哪怕只像轰炸巴黎那样来几次空袭,整个爱尔兰都將灰飞烟灭。
    那意味著,德·瓦莱拉与同志们浴血换来的独立將付诸东流,爱尔兰人再次沦为英国的附庸。
    “我们现在是求英国,甚至求德国能放我们一条生路的地步!否则,爱尔兰就完了。完了!为了守护独立,为了守护爱尔兰人的性命,必须有人为此承担责任!”
    “呃......”
    有人要承担责任,这句话让拉塞尔等强硬派忍不住低声呻吟。
    因为他们明白,德·瓦莱拉这是在暗示:为了国家的生存,他们这些强硬派或许需要被推上祭坛,成为牺牲品。
    “包括我自己,也是如此。”
    “什、什么?首相阁下?!”
    “我作为爱尔兰的首相,同样要承担全部责任。所以,別妄想逃跑。一旦逃走,你们將永远不配再称自己是爱尔兰人!”
    德·瓦莱拉早已做好了以自身性命作抵押的准备。此时此刻,他清楚地知道,任何侥倖和退缩只会让爱尔兰更快灭亡。
    “可是,首相阁下,同盟国真的会怜悯我们吗?”
    “我不知道。但至少有一点值得庆幸,我们没有像法国或西班牙那样越过底线。”
    事实上,爱尔兰虽然加入了轴心国阵营,但只不过占领了北爱尔兰,並未越境作战。
    更关键的是,他们没有屠戮当地的英国人或新教徒。
    在当时的欧洲战场上,任何一起民族清洗或大规模屠杀,都可能引来血腥的清算。德·瓦莱拉深知这一点,因此拼死压制了拉塞尔等人的嗜血衝动。
    事实证明,这一步走对了。
    若真在北爱尔兰发生大屠杀,同盟国绝不会仅仅追究几个人的责任,而会让整个爱尔兰化为废墟。
    “正好,我听说汉斯·冯·乔总理已经抵达英国。他是个聪明人,不像邱吉尔那般咄咄逼人。若能说服他,爱尔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能为民族留下希望,哪怕自己死去,他也心甘情愿。
    “麦可......你当年选择那条道路时,心中想的也是如此吧。”
    德·瓦莱拉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故人麦可·柯林斯(michael john collins)的影子。
    那位曾与他並肩,为爱尔兰独立而战的伙伴,最终却因《英爱条约》而分道扬鑣。
    今日的他,格外怀念那位旧日挚友。
    ......
    “埃蒙·德·瓦莱拉竟然要与轴心国断交、加入同盟国了。弄得好像爱尔兰加入轴心国完全是被轴心国胁迫、受激进派影响的结果一样。哈,事到如今才说这些,真不是笑话吗?”
    “不过这也好,邱吉尔首相。正如我之前所说,非得去攻打像爱尔兰那样的地方,纯粹是对兵力与资源的浪费。
    更何况,瓦莱拉连西班牙军队也一併交了上来,还自告奋勇要为当初加入轴心国负责不是吗?他从一开始也未必完全信任轴心国,除了占领北爱尔兰之外並没做出多少实质动作。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把爱尔兰问题了结掉,对英国反而更有利。”
    “呃——”
    当然,我们的温斯顿·加利波利·邱吉尔爵士脸色依旧不太好,显然还想把爱尔兰烧个乾净。
    不过邱吉尔也不可能擅自妄动。
    外长张伯伦和內政大臣艾德礼都认为此刻才刚刚收復不列顛群岛,並不急於再对爱尔兰动刀,而阵营中的温和派也倾向於对爱尔兰採取克制態度。
    加上英国欠了德国很多人情,数额可观,更不好反驳汉斯的话。
    『话说,英国人除了红茶就没別的喝的吗。』汉斯心里嘀咕著。
    要是给点咖啡,说不定就冷静些了。
    汉斯把小小的不满压到一边,换了个话题继续开口。
    “对了,那个逆子和奥斯瓦尔德·莫斯利之类的战犯审判被推得挺后面的吧。”
    “嗯,惩处叛徒固然重要,但现在优先要做的是收拾法西斯分子留下的烂摊子。”负责內政的艾德礼说道。
    “审判会在我们把战爭的损失先处理一番之后再进行。顺便也让他们在狱中好好受些苦。”
    “哦。”
    倒也没问题,立刻处死对那些人犯下的罪行来说反而太仁慈了。
    他所受之苦跟英国人所遭受的苦难相比根本算不了什么,就让爱德华在狱中等死,逼他正视自己犯下的罪行吧。
    “那么,接下来该商討正事了。”
    “哼,那当然只有一件事。杀了拉·罗克,把法国也一併粉碎!”
    “哎唉——请冷静点,邱吉尔首相。”
    汉斯理解他的心情,准备对法国发起攻势倒是心中有数,但如果只靠愤怒衝动去硬撞,有太多细节要考虑。先稳住,慢慢来。
    “有什么好犹豫的?法国人的战斗力早已证明不如我们盟军。照原计划横渡英法海峡,给只会依赖马奇诺那点东西的拉·罗克一记猛击不就完了!”
    邱吉尔这类固执的人总不太听劝。
    唉,虽然早有预感,但汉斯只感觉疲倦又涌了上来。
    “我也想那样。但既然最初的计划已被打乱,我们必须重新考虑天气、潮汐等自然因素,最重要的是,我们的计划是否已经泄露给拉·罗克那边。”
    多亏那个逆子爱德华,负责登陆计划的斯坦利·鲍德温和英国內阁中相当数量的部长都已被俘押送到法国。
    虽然他们未必轻易招供,但在各种可能性面前,计划被泄露的风险不能忽视。
    “即便如此也不能就此放弃。而且就算有泄露,登陆点等细节到时也未必定得这么死——”
    显然,爱上登陆作战的加利波利爵士仍留恋不已。
    “但仍得谨慎。在登陆作战中,一次失误就可能带来无法收拾的损失。既然你深知这一点,如今为何如此急躁?”
    “加利波利当年只是运气不好罢了!”
    “我好像並未特指加利波利。”
    “呃哇哇——!”
    “好好坐下,温斯顿。”
    在张伯伦和艾德礼的劝阻下,愤怒的邱吉尔又气呼呼地坐回了座位。虽然他们为邱吉尔的衝动头疼,但对某人也无可奈何。
    因此,制止他,总比放任他乱来导致重演加利波利那样的惨剧要好得多。
    “不过邱吉尔首相的意见也不是全错。这计划现在要完全放弃倒也难。”
    “阿登纳部长?”
    这话让汉斯皱起眉头,难道加利波利的精神感染到了其他人?
    “別那样看我。我並不是说立刻发动登陆。风险本身不小,我们还要补充消耗的炮弹和弹药,也要给英国一些恢復时间。”
    “那倒是。”
    “所以先重整、观察法国態势。查清敌方的海岸防御能力,並同时施行佯动,扰乱敌情报,等时机成形再行动。”
    也就是说,先伺机再动。
    “不错。不过不要只困在登陆方案上,多方方案都要推敲。英德联合对法国实施轰炸,削弱其军需与士气,哪怕暂时不登陆,也能持续削弱对方。邱吉尔首相,你看这样可行吧?”
    “呃嗯,当然可以。”
    听到计划没被完全拋弃,邱吉尔终於露出了一丝满足的笑意。
    他那样子,活像因前世至死都没能成功指挥登陆而执念难消似的,真叫人无法理解。
    “幸好事情能朝著圆满方向发展。不过很不幸,我们仍有紧迫的问题未解决。”
    “张伯伦大臣,是什么问题?”
    “那就是被法国夺走的我们的舰只,像hms·纳尔逊(nelson)和hms·皇家主权號(royal sovereign)之类的。”
    话又说回来,爱德华那傢伙竟然將这些舰船拱手送给了法国。尤其是以『纳尔逊』命名的现代战舰更是被对方占去。
    “首先要明確一点,把那些舰船夺回几乎是不可能的。”
    “嗯,我也无此奢望。但这舰只不能就那样落入法国人手中。不只是为了英国的自尊,也是为了排除可能出现的意外变量。”
    正如张伯伦所言,汉斯点了点头。
    战列舰数目虽不足以对己方的帝国海军构成决定性威胁,但若像歷史上比斯马克號那样,只在港口外活动骚扰,將会十分麻烦。
    哪怕只有一半的可能性,也要在日后可能的登陆行动之前儘量除掉这些隱患。
    “那这一点就交给两国海军高层,等会集中討论细节。有人反对吗?”
    “没有。”
    “那就下一个议题。”
    接下来要討论的,就该是那个隨时都可能变幻的日本问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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