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家大少爷封楚聿,自成年后就搬出了老宅,在京市中心租下了一座四合院。
    席素珍赶到的时候,他正准备睡下。
    听到管家的通报,封楚聿愣了一下,隨即披上睡袍,吩咐佣人去厨房沏一壶茶。
    席素珍坐在沙发上,精神矍鑠,一看到来人,就迫不及待道:“楚聿,你一定知道诗诗在哪里,对不对?”
    封楚聿不知道她此话何来,心想也可能是傅庭川派来试探自己的,便道:“奶奶,我真的不清楚您孙女的去向,距离林诗诗失踪,应当过了二十四小时了,您可以尝试报警。”
    报警要是有用的话,席素珍也不至於坐在这里。
    “之前若诗从拘留所里出来,是楚聿你请人帮忙的吧?”
    入睡前被人叫出来,现在又听到这么傻的问题,封楚聿感到异常疲惫。
    傅家也算是祖坟冒青烟了,席素珍这样的智商,也能生出傅明谦那样的企业家。
    傅庭川更是不用说,在他父亲经商才华的基础上,又上了好几个台阶。
    封楚聿揉捏著眉心,“秦若诗从拘留所里出来,与我无关。”
    席素珍咯噔一下。
    不是封楚聿做的?
    那是谁做的?
    她意识到,自己今晚算是走错地方了,起身道:“那真是麻烦你了楚聿,既然你也无能为力,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嗯,祝您早日找到孙......”
    “对一个七旬老人撒谎,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一道略带玩味的男音从门口传过进来,伴隨著管家慌慌张张的脚步声。
    “傅少爷,我们家公子已经睡下了,您这样不合適!”
    下一秒,傅庭川出现在客厅门口,站姿散漫,双手插兜,仿佛在参观自己的家。
    只见他偏过头,勾了勾笑,对管家道:“睡下了?你们家公子喜欢站著睡?”
    席素珍眨了眨眼睛,心想自己莫不是老了,这样轻佻的男人,还是自己孙子吗?
    在她的印象里,庭川一向稳重,不可能如此讽刺其他人。
    “庭川?”
    傅庭川把长柄伞一收,搁在一旁的地上,任由水滴规律地砸在地面上,抬步走过去。
    他往沙发上一坐,语气恢復正经:“奶奶,您不信自家人的话,却相信一个外人的话,您孙女在天上要是知道,怕是会气得魂飞魄散吧。”
    席素珍噎了一下,一阵头晕眼,“你还敢提若诗?要不是你被林语曦那个小......被她迷惑,若诗会离我而去吗?”
    傅庭川和封楚聿对视,淡淡笑著,囂张开口:“奶奶,您得理解,作为一个男人,我有生理需求,现在只剩一个老婆了,怎么能不对人家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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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素珍哑然。
    男人,她当然懂。
    难道若诗从拘留所里出来,真是庭川请人帮忙的?
    背著林语曦做的?
    因为自家孙子对林语曦的身子感兴趣,所以,只能在背地里偷偷帮助若诗?
    客厅陷入寂静。
    傅庭川敢这么说,自然是拿准了封楚聿不敢承认。
    一个副市长,公然插手公职人员办事,封楚聿所做之事要是暴露,明天就得下台。
    “奶奶,既然封家大公子帮不到您,您还是先回去吧,林诗诗那边,我来找。”
    席素珍很意外,“真的?”
    之前在老宅,庭川明显对林诗诗不上心,现在却如此热心,难道都是做给林语曦看的?
    “自然是真的。”傅庭川朝封楚聿挑衅道,“有封副市在这儿,我相信定能很快破案。”
    席素珍高兴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那你们慢慢聊,奶奶先走了,等你们好消息。”
    管家俯身送人出去。
    待席素珍的背影消失在客厅,傅庭川才开口:“封副市,打牌的技术不错。”
    这是在暗讽他,打得一手好牌。
    封楚聿不动声色,“傅大少爷如果是想找我打牌,可以改天再约,今天太迟了。”
    “你怕是误解我了。”傅庭川淡然一笑,“我妻子和儿子冰雪聪明,隨时可以陪我打牌,倒是封副市,孤家寡人的,寂寞难耐,时间久了,难免会覬覦一些不该覬覦的人。”
    封楚聿的眼神暗下来。
    过了几秒,他才释然道:“傅大少爷应该是对自己缺乏信心,才会看谁都像覬覦之人。”
    傅庭川冷笑一声,“我妻子有多优秀,眾人皆知,哪个男人娶到,都会没有信心。”
    金边眼镜框后方,封楚聿的眉头微皱。
    傅庭川......似乎比他想像的更爱林语曦。
    这不是一件好事。
    傅庭川从西装內袋取出一张折好的纸,缓缓展开,推到封楚聿面前。
    “一个从新疆来京市谋生的年轻女子,离奇失踪,还在治安最好的区域,离奇失踪,这事要是上了热搜......”
    傅庭川的指尖在沙发上轻点著,没把话说完。
    封楚聿笑了笑,“京市的失踪案,不归我管,有需要,欢迎隨时去和警方沟通。”
    傅庭川缓缓点了点头,装作知晓,“行,那就不打扰你了,只是林诗诗是我傅家人,傅家的千金离奇失踪,圈里的老人们可要注意著点自家孙女了。”
    他说著站起身,走到封楚聿旁边,俯身拍了拍对方的肩,“下一届机关单位的人事任免,变数恐怕不会小......”
    “走了。”
    傅庭川说完直起身,閒庭信步离去,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止步,囂张地抬手挥了挥。
    “不用送了。”
    封楚聿盯著大门的方向,双眸如夜色般晦暗。
    每年的失踪案不计其数,林诗诗失踪,本不是什么大事,但傅庭川绝对能添油加醋,把这件事闹到人尽皆知。
    傅庭川那张淡漠的皮相里面,藏著一个流氓。
    林语曦知道吗?
    她喜欢的是哪一个?
    半晌,封楚聿收回视线,找来自己的下属,低声吩咐:“把人放了,就说,傅家那老太太能活多少岁,取决於她的表现。”
    “是,封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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