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快就来到年底。
    柳记烧烤的生意愈发的红火。
    麻辣鰲虾已经开始备受推崇。
    甚至成为了各大夜市必备的美食。
    原本无法接受的食客,也开始逐步地適应。
    吃过一次之后,就很难忘记那个味道。
    汴梁七十二楼也在疯狂推陈出新,想要在夜市站稳脚跟。
    可陆沉舟一套组合拳下来,各大食肆应接不暇。
    什么自助烤肉、会员制度、满减赠品....
    甚至在夜宴的时候,陆沉舟登台献唱。
    那些新奇乐器和曲调,俘虏了一大批千金小姐。
    甚至出现了一个陆社,可以理解为陆沉舟粉丝后援团雏形。
    这原来就是陆沉舟无意中哼哼。
    没想到被人撞到,从而不得已登台的事情。
    这怎么復刻?
    把陆沉舟敲晕绑到自家店里来吗?
    他们倒是想。
    可是沈九千的漕运码头帮一直在门口蹲著。
    哪个不长眼的敢去柳记找麻烦?
    只能想方设法地去偷师。
    也出现了不少画虎不成反类犬的乌龙事件。
    不过好在柳记没有扩张的打算,这才让丰乐楼鬆了一口气。
    这一个月来,陆沉舟倒是舒服了许多。
    每日静庐练功,中午则是去城外钓鱼。
    隨便看看小龙虾的养殖基地,日子也过得瀟洒愜意。
    柳记也不用他管理,柳如是负责店里的大大小小事务。
    马湘兰閒暇之余负责入帐出帐,董小宛就老老实实地专心在后厨。
    柳记的招牌已经在汴梁名声大噪。
    每到傍晚,夜市的摊位便排起长龙。
    炭火噼啪,肉香四溢。
    耳边是食客们的谈笑声此起彼落。
    其中大半是衣著华贵的千金小姐。
    手持团扇半遮面,眼中闪著好奇与期待。
    “表妹,我跟你说,这位陆公子歌如天籟...”
    “昨日王小姐回府后茶饭不思,就为再听一曲呢...”
    “来了来了,陆公子来了!”
    陆沉舟穿著一袭青衫缓缓步入大堂。
    一位身著鹅黄纱裙的小姐便大胆上前。
    “陆公子,请收下。”
    说著,让侍女奉上一个精致的香囊。
    这仿佛打开了闸门,其他小姐们纷纷效仿。
    “公子,这是家父从西域带回的夜明珠。”
    “妾身亲手绣的帕子,请公子笑纳。”
    转眼间,陆沉舟面前已堆满信物。
    他手足无措地看向柳如是。
    后者却挑眉轻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诸位小姐盛情,在下愧不敢当。”
    陆沉舟拱手道:“不如这样,待烤肉完毕。”
    “我为诸位演唱一曲如何?”
    小姐们这才安静下来。
    却仍你推我挤地想抢到离舞台最近的位置。
    陆沉舟见状,轻咳一声。
    “各位且按先来后到入座,莫要失了体统。”
    眾闺秀这才乖乖排队。
    阁楼外画舫如织,灯火倒映在水面,碎成万千金鳞。
    大堂中央的说书先生,口吐莲地讲著金刀铁马的故事。
    这是柳如是了大价钱挖来的。
    本领高强,收穫了不少忠实听眾。
    汴梁入冬的季节。
    小龙虾繁殖也到了冷淡期。
    在陆沉舟的提点下,董小宛研製出了新的菜品——火锅底料。
    涮著火锅听著说书戏曲。
    三五好友围炉而坐,那感觉当浮一大白。
    莫说文人雅士,就连商贾待客都会挑选柳记。
    待到说书先生的“欲知后事”落下。
    满堂喝彩。
    诸位千金翘首以盼的节目终於登场。
    陆沉舟拿著一把奇怪的乐器登台。
    “王兄,你知道那是什么乐器吗?”
    “看起来像是西域传过来。”
    “王兄果然博学!”
    阁楼的几个才子窃窃私语。
    他们自然不是来听曲的。
    谁没事钱听男人唱歌。
    而是来偷师的。
    凭什么这小子有这么多小姐喜欢?
    我们要是偷学几手,那还不是百试百灵!
    他们都討厌陆沉舟,但都想成为陆沉舟。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淒悽惨惨戚戚。”
    陆沉舟清脆的嗓音响起。
    李清照这位千古第一才女的作品。
    对於汴梁的深闺小姐来说,无疑是杀伤力最大。
    “三杯两盏淡酒。”
    “怎敌他,晚来风急!”
    “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
    “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最后一句落下,已经有不少闺秀红了眼眶。
    一旁的书生牙齿都快咬碎了。
    这小子太能装了!
    为什么台上的不能是我啊!
    “今日一曲《风催雨》送给诸位。”
    陆沉舟拨动吉他,清冷的节奏响起。
    歌声飘荡在河面上。
    连邻近画舫的歌妓都停止了演唱静静聆听。
    更奇妙的是那乐器发出的声音。
    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沉如情人私语。
    “愁生天际,雨落时。”
    “又想起撑伞过桥底。”
    “偏偏念你声声別离。”
    只能说,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淒悽惨惨戚戚。”
    “一点残红欲接雨。”
    “听一曲相思赋予了你。”
    不少初次来到柳记的客人,也被陆沉舟的歌声吸引。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鸦雀无声。
    忽然,掌声如雷般爆发。
    曲终时,忽然,那位李小姐猛地站起。
    竟不顾大家闺秀的体统,將腕上的玉鐲褪下递给侍女。
    “去,赏给陆公子!”
    这一举动如同打开了闸门。
    其他富家千金纷纷效仿。
    有的解下香囊,有的摘下金釵。
    甚至有位侍女惊呼:我家小姐欢喜得昏过去了!
    场面一时混乱不堪。
    柳如是见状,不知为何心头涌上一股酸涩。
    她快步上前,站在陆沉舟身侧,扬声道。
    “诸位厚爱,陆公子心领了。”
    “这些贵重之物还请收回。”
    “若真喜欢,不妨多光顾我们柳记生意。”
    陆沉舟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异样。
    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安抚著激动的“粉丝们”。
    他重新抱起吉他,高声道。
    “承蒙各位厚爱,在下再献上一曲。”
    “特別送给一直关照在下的柳大家。”
    柳如是瞬间红了脸颊。
    在眾人起鬨声中,用团扇半掩著面躲进了后厨。
    很多人都注意到了,她转身时唇角扬起的弧度。
    前奏一起,便与寻常的曲调不同。
    这曲子带著一种说不出的瀟洒与苍茫。
    像是江湖侠客的剑鸣,又像是边关將士的號角。
    陆沉舟嗓音低沉,缓缓唱出第一句。
    “烽烟起,寻爱似浪淘沙。”
    后厨里,柳如是假装准备明日菜品。
    闻声一颤,一滴墨汁晕染在纸上。
    她咬了咬唇,想继续写字。
    可那歌声却如游丝般钻入耳中,挥之不去。
    “遇见她,如春水映梨。”
    她不由自主地掀开帘子一角,向外望去。
    “一生有爱,何惧风飞沙。”
    柳如是的心猛地一跳。
    急忙放下帘子,背靠著墙,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这词...太直白了!
    她自幼习诗书,读过无数缠绵悱惻的词句。
    可那些诗赋大多是含蓄的、婉转的。
    何曾像这般赤裸裸地將“爱”字唱出来。
    歌声渐入高潮。
    陆沉舟的嗓音愈发清亮。
    带著一种不属於这个时代的洒脱。
    最后一字落下,满院寂静。
    食客们怔怔地望著他,连酒杯悬在半空都忘了饮。
    “这词....这曲....”
    “此等豪情,此等痴意,当世罕见!”
    而此时的柳如是,早已躲回了后厨最深处的角落。
    她背靠著墙壁,心跳如擂鼓,脑海中迴荡著那句。
    “只为她,袖手天下。”
    她缓缓蹲下身,將脸埋进臂弯里。
    这词....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低声自语。
    他口中的“她”,是谁?“
    曲终人散,陆沉舟收拾著吉他。
    余光瞥见后厨的帘子微微一动。
    他唇角微勾,故意高声道。
    “小宛姑娘,今日的帐目可对完了?”
    “早对完啦!”
    董小宛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似笑非笑地挑眉:“柳姐姐还在后厨呢,你去问她唄。“
    慢悠悠地往后厨走去。
    掀开帘子,就见柳如是背对著他。
    正假装忙碌地整理香料罐子。
    “如是。”他轻唤。
    她肩膀一颤,却没回头。
    “怎么了?”
    “方才那首曲子,你觉得如何?”
    “....”
    “尚可....”
    “尚可?”
    陆沉舟低笑:“那为何不敢听?”
    柳如是终於转过身来。
    脸颊仍带著未褪的红晕,却强作镇定。
    “谁不敢听了?我只是在忙。”
    陆沉舟走近一步,低头看她,玩心大起。
    “那词里的意思,你懂了?”
    柳如是心跳漏了一拍。
    移过眼神:“词藻华丽,却太过直白,不似雅乐。”
    “直白不好吗?”
    陆沉舟轻声道:“有些话,本就不该拐弯抹角。”
    柳如是抬眸,正对上他的眼睛。
    那一瞬,她忽然明白了。
    鼓起勇气问道:“是唱给我的?”
    陆沉舟微微一笑。
    柳如是笑容刚浮现。
    就听著他斩钉截铁:“不是!”
    “陆沉舟,我跟你拼了!”
    “本公子正等著你玩几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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