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绪觉得她在玩他。
    当她跑去关灯, 当她说出“第一次摸男生奶纸很紧张”这话时,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近乎恶狠狠地说, “到床上去。”
    他的性子要强,她在捉弄他,那他肯定要反击的。
    于是事情的走向更加奇怪和涩.情。
    他躺在床上, 任由她跪坐在自己身上。
    双眼还没适应黑暗, 什么都看不到,其他感官就变得更加清晰和敏.感。
    一只微凉柔软如同小蛇的手从衣摆下钻入, 顺着腹部的棱块向上。
    “你的腹肌呢?怎么软软的?”
    她忽然讶异出声。
    顾千绪嘴角牵起僵硬的弧度,没出声。
    但时夕却感觉到,手下本来软弹的触感一下子变得坚硬起来。
    不止是腹部,他这具身躯好像在顷刻间充满力量感,绷得紧紧的。
    不过他隔着睡衣, 再次按住她的手,“你越界了。”
    幽暗中, 时夕可惜地抿唇,抽回手, “好吧,你没伸进我衣服里,我也不能伸,对吧?”
    她非要把这话说出来,让他一次次陷入旖.旎又混乱的回忆。
    她是故意的吧?
    ……他还能再撑一下。
    顾千绪如是想。
    与此同时, 时夕精准地将手放在目的处, 胡乱作恶。
    她知道以顾千绪的胜负欲,他说什么也会让她进行到底。
    喊停就代表他认输、认怂,所以不管她做什么, 他都能忍。
    果然,他从始至终是一声没吭,像根木头一样。
    时夕隔着睡衣拨弄某个点,最后兴趣缺缺地说,“好了,就这样吧。”
    随后她毫无留恋,从他身上离开。
    不小心蹭到什么地方,她随口丢下一句,“你这样都能起来啊?”
    顾千绪:“……滚。”
    时夕:“好嘞!”
    他又道,“记住你刚才说的话。”
    时夕还是那句,“好。”
    但顾千绪总觉得,她这个回应,没有笑意,变得消沉而苦涩。
    阳台上的灯亮起,传来她洗洗漱漱的动静。
    顾千绪睁开紧闭的眼眸,仍旧掩饰不住泛红的眼眶。
    紊乱的喘息声被放得很轻。
    也不知道是羞辱,还是愤怒,他感觉胸口堵着棉花似的很难受。
    但她其实也没做得很过分……
    这下,谁也不欠谁了。
    她明天最好是能够主动退学。
    顾千绪侧过身去,下意识想要抱住什么。
    却只抓到一只甚至没他胳膊粗的大白鹅玩偶。
    大白鹅被清洗过,有一股洗衣液的柠檬味,清新扑鼻。
    他抓在手里,捏几下,莫名又想起另一种手感。
    他扔掉玩偶,心如止水地躺下,闭上眼。
    不过他感觉她身上那股清新又甜腻的气息久久没有散去。
    一整晚,顾千绪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睡。
    闭眼就是那张时而生动,时而忧郁的脸。
    他看到她站在护栏上,张开双手,像鸟儿展翅,朝着高空坠落……
    他一个激灵,猛然惊醒,额头有冷汗滚落。
    他起身便发看到,阳台上,少年面朝太阳升起的地方,伸展双臂。
    身体反应比大脑更快,顾千绪朝阳台走去。
    时夕抬头深呼吸,下一秒,腰被一股力量勒住,随后身子陷入精壮结实的怀抱中。
    顾千绪将人从护栏前拽走,摁在玻璃门上。
    那力道,让玻璃门发出震颤。
    时夕感觉也有些脑震荡。
    顾千绪皱着眉看她,“岑时夕,你疯了吗?”
    时夕:“嗯??”
    到底是谁疯了?
    她就是想伸个懒腰,怎么就疯了?
    她叼着个棒棒糖,腮帮鼓鼓,神情茫然看着顾千绪。
    两人对视几秒,在诡异的安静中,顾千绪松开她。
    她总喜欢趴在栏杆上,像被砍掉翅膀的鸟儿,蔫儿吧唧的。
    但她怎么可能会跳下去呢。
    她看着可不是那么消极和软弱的人。
    是他被梦境影响,想太多了。
    时夕抽走棒棒糖,才开口,“你是不是做噩梦?”
    顾千绪:“……”
    见他不说话,时夕趁机而上,一把将他抱住,嘴里安慰道,“别怕别怕昂。”
    顾千绪浑身僵硬,回过神后将她推开。
    他快步离开阳台,拿起衣服进浴室。
    他再出来时,发现岑时夕已经不在。
    她的书桌收拾得整整齐齐,似乎什么都没带走。
    阳台上她的运动服不见了,估计现在是去跑步。
    她答应过他,今天要从学校退学。
    她要是敢耍赖,他就有理由直接把她赶走。
    顾千绪在心中冰冷地想着。
    他脱下睡衣,低头看到自己胸口疑似被掐出来的痕迹,顿时红温。
    岑时夕那胡乱抓的力道,可一点都不轻。
    特别是最后那几下。
    顾千绪想了想,也换上运动服。
    他到田径场的时候,跑步的人很多,都是赶在最后一天来打卡的。
    没有看到岑时夕的身影。
    她今天需要打卡两次,难道不在这边的田径场?
    顾千绪发现自己对她的关注奇高时,便抽空心思,专注在跑步上。
    等他准备离开,才听到别人的八卦。
    “那女的好像就是岑时夕的妈,混血嘛,两人长得也像。”
    “牛啊,直接扇巴掌了,也不知道岑时夕干了啥。”
    “可能是因为这段时间的各种传言吧,学校都压不下来。”
    “我听说是要退学了。”
    “不是吧,这么严重?”
    顾千绪的脚步顿时僵住。
    没多久,就有人在论坛上传时夕被带上车离开的视频。
    漂亮端庄的女人戴着墨镜,神情冷酷。
    少年棕色的短发乱糟糟的,垂下挡住眉眼,一边脸颊赫然是肿起的,隐约还看到指甲划痕。
    【正好在现场,岑时夕的妈妈也太狠了,上来就是一巴掌!】
    【岑时夕挺惨的啊,这么大个人,还被家里管得死死的。】
    【有没有课代表,岑时夕为什么退学?】
    【退学??他最近日子不是挺滋润吗?】
    【进世爵学院本来就难,岑家人不让他读完?是疯了吧?】
    【他该不会真是因为得罪宿舍那三位,被逼得退学的吧?】
    【我猜是王子诚在搞鬼,他被退学后,可能找岑家报复了。】
    论坛上说什么的都有。
    季珩和阎奕昀回学校时,先后找顾千绪问话。
    顾千绪都是那句回应,“我也不清楚怎么回事。”
    但这天晚上,时夕建了一个宿舍群,并且发出第一句语音。
    “我床头的耳机在充电,麻烦看到的人帮我拔一下,感谢感谢。”
    听那清冽的少年音,她的情绪似乎还挺稳定的。
    彼时宿舍里只有顾千绪。
    他掀开时夕的床帘,将耳机的充电线拔掉。
    心头沉甸甸的压力并没有因此而散去。
    宿舍群里,季珩和阎奕昀都没出声,似乎对此不感兴趣。
    顾千绪认真打字,回复:已拔。
    时夕:感谢【笔芯】
    随后他收到时夕的私信:顾千绪,如你所愿了。
    顾千绪看着屏幕许久,直到手机自动锁屏。
    他看得出她不愿意退学,但她被带走时,没有任何反抗。
    是因为答应过他吗?
    所以,算不算是他把她逼走的?
    他以为,只要她退学,他的生活就会回归往常的平静,可是现实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他变得更加焦虑,躁动,不安。
    此时的季珩,已经翻墙离开学校。
    看到群消息时,他第一时间给时夕打电话。
    那边没接,很快就私回他消息:我房间里有监控,有什么事情发消息哦。
    季珩看完,眼神越发暴戾冷酷。
    学生会主席办公室里,阎奕昀正在问臧晔关于时夕今天的遭遇。
    臧晔一问三不知,最后不耐烦开口,“阎奕昀,你都交女朋友了,就别再想着岑时夕,你真想因为他而被人耻笑吗?”
    阎奕昀啧一声,“跟你说不清楚,你出面的话,能暂时压下她的退学申请吧?毕竟是她的家长完全不顾她的意愿逼迫她退学。”
    臧晔指节悠闲地扣几下桌面,“那你就慢慢把话说清楚,你和岑时夕搅和不清,那你女朋友怎么办?”
    阎奕昀敏感察觉到什么,“你对我女朋友倒是很上心,你喜欢啊?”
    臧晔表情果然开始严肃,看他的眼神也变得锋利起来,“我要真是上心了呢?”
    “那你就别怪我没提醒你。”阎奕昀直视着他,周身气压令人窒息,“我的人,你休想动。”
    臧晔轻笑,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的警告听进去,“行吧。”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撬朋友的墙角,但如果阎奕昀看着碗里的又惦记着锅里的,那就别怪他不道义。
    谁让他偏偏对那个粉发女生感兴趣呢?
    阎奕昀离开办公室后,才看到时夕发在群里的消息。
    但他打电话过去时,那边依旧是无人接听。
    他知道她的身世,她爷爷专制古板,死守手中权利。
    她妈妈林丽雅虚荣贪婪,联手娘家人几次讨要才财产未果,据说上双方这些年没少闹矛盾。
    岑时夕在学校里,反而可以避开他们之间的争斗……
    如今林丽雅把她带回去,也不知道在打什么注意。
    但总归不会是好事。
    ——
    时夕的手机被没收了。
    她只看到季珩发消息过来问她脸还疼不疼,但没来得及回复。
    林丽雅站在时夕前面,神态不耐烦,目光上下扫过她,眼里的厌恶几乎要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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