羌渠单于,以及素和公主,还有所有匈奴王帐骑兵在段羽率领两千骑出现在土丘之上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了段羽的身上。
    黑色的战袍如同一只展翅欲飞的雄鹰,在风中咧咧飞舞。
    上百面黑色的战旗犹如墨染的苍穹一般遮天蔽日。
    长枪林立,犹如钢铁森林。
    战马奔腾,恰似蛟龙出海。
    反射著金属寒芒的长枪大刀,宛如死神的镰刀,透著令人胆寒的气息。
    这才是大汉精锐!
    当羌渠单于第一眼看到段羽,以及段羽身边的骑兵的时候,心中立马便升起了这种想法。
    而那黑色骏马上,宛如一座冷峻的雕塑段羽,其目光仿若能刺破苍穹的利箭,虽相隔百米,却让羌渠如坠冰窖,感受到了一阵彻骨的寒冰。
    难怪!
    羌渠单于心中惊嘆了一声。
    他就说刚刚见到那个大將的时候,怎么感觉不对。
    虽然能感觉到对方身上的勇力,但却没有那种来自於上位者,一个掌权者的气势。
    反而是有一种.....一种极为小气的感觉。
    原来这个人才是那个火烧弹汗山,以千骑纵横漠南草原的段羽段子翼。
    “羌渠单于。”陈庆安出言打断了羌渠的思绪说道:“那才是我们將军,使匈奴中郎將,虢侯!”
    隨著陈庆安的介绍。
    土丘之上的段羽率领著两千精锐骑兵缓缓的朝著匈奴王帐骑兵的方向而来。
    那扑面而来的杀气以及冲天的战意,顿时让千余王帐骑兵胯下的坐骑以及骑士都感觉到了一股极为不安的气息。
    战马不停的低头刨著前蹄。
    应激反应使得匈奴骑兵都攥紧了手里各式各样的兵器。
    而素和公主则是一双美眸始终没有离开段羽的身影。
    不多时,段羽便从土丘上直下。
    陈庆安还有张辽两人立马回身来到了段羽身边拱手:“將军。”
    段羽微微点了点头,目光直刺不远处的羌渠。
    此时羌渠单于已经知道刚才闹了一出乌龙。
    张了张嘴,再次想重复一遍之前练习了很久的那一番话,但想想就觉得尷尬。
    而这个时候正逢吕布骑著玉龙从远处跑了回来。
    一脸兴奋的吕布甚至都来不及顾及段羽的到来。
    兴奋的笑容掛在吕布的脸上。
    来到羌渠单于面前的吕布直接拱手说道:“多谢单于赐马!”
    “日后若单于有所需要,儘管通知布便是。”
    “只要布能帮得上忙的,无有不允。”吕布感激的说道。
    羌渠单于的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那模样就好像是在说:你一个小小的九原县的贼曹,我一个堂堂南匈奴的单于,有什么地方能求到你的?
    这可是价值万金的龙驹。
    搜罗整个南匈奴也不会超过十匹。
    怎么可能就这么送给你?
    看著羌渠黑著的老脸,吕布也是一脸不解。
    明明刚刚还那么热情,怎么转头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呢。
    还不等吕布发问。
    羌渠单于就说话了,而且是黑著一张老脸:“这位將军,可能刚刚有些误会。”
    羌渠单于用生硬的汉语衝著吕布说道:“这匹马,是准备给大汉使匈奴中郎將的。”
    “所以,请你不用感谢我。”
    “这匹马並不能送给你。”
    羌渠的回答很直接,一点都没有给吕布留面子。
    “啊?”吕布直接如遭雷击的一般僵在原地。
    身后的宋宪,魏续还有侯成等人此时別提面色有多尷尬了。
    那样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捂著脸侧著头。
    而反观陈庆安还有张辽则是笑著將刚刚发生的一切和段羽解释了一遍。
    听到这种乌龙事件的段羽也是笑了。
    这羌渠单于也是个妙人,送礼竟然都能送错人了。
    这下好了,以吕布小肚鸡肠的性格,肯定是记恨上了羌渠单于。
    果然,反应过来的吕布面带羞怒之色。
    “你......”吕布咬著一口钢牙指著羌渠单于说道:“既然如此,你刚刚为何要这么说?”
    “难道你是诚心辱某不成,汝真当吾手中之战戟不利?”
    吕布一手挺起方天画戟,直指羌渠单于。
    瞬间,羌渠单于身后的那些千夫长全都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口中大声的呼和著匈奴语衝著吕布怒喝。
    吕布面色浑然不惧,一手死死的攥紧著战马玉龙的韁绳,就好像是只要他一鬆手,战马就会被別人抢走一样。
    羌渠也生气了。
    看著吕布的目光不善。
    不管怎么说,他堂堂的南匈奴单于,被一个小小的县吏用兵器指著,威严何在?
    只是碍於段羽的面子,羌渠单于没有下令攻杀吕布。
    “吕贼曹。”羌渠单于冷著脸说道:“我只当你是大汉使臣使匈奴中郎將,我刚刚称你为將军,你並未答覆。”
    “我与使匈奴中郎將是第一次见面,並不认得,既然你知道自己不是,为何不否认?”
    “难道还要怪本单于?”
    “这只不过是一场误会,现在只是让你將马还给我。”
    羌渠单于撇了撇吕布说道:“我是堂堂匈奴单于,怎会无缘无故的將一匹宝马龙驹赠与陌生之人?”
    “这龙驹是为虢侯准备。”
    羌渠单于看向了段羽,右手抚胸行了一礼说道:“虢侯,这里有一些误会,还希望大度的您不要建议。”
    段羽从容的笑著摇了摇头:“无妨,一些小事而已,单于不必掛怀在心。”
    段羽无所谓。
    但吕布却仿佛受了巨大的屈辱一般。
    刚刚在这么多人面前得赠马匹,本来吕布是很高兴的。
    可是现在羌渠竟然说这是一场误会。
    这马不是送给他的。
    现在让吕布下马,將战马还回去,一个是不舍,另一个是屈辱。
    当著数千人的面前,吕布若是下马,並且將这匹马还回去了,那日后要是回到九原县,这事传扬出去肯定会遭人背后詬病。
    咬著牙的吕布在马背上进退两难。
    一双虎目死死的盯著羌渠单于。
    “好!”
    吕布咬著牙看著羌渠单于说道:“某不论你辱我之事。”
    “但这马.....”
    “你要想拿回去也行!”
    “只要你派人来抢,某不管你派出多少人,只要能从某的手里將这匹马抢回去,那某不光將战马给你,还会给你道歉!”
    “你敢与不敢!”
    吕布挑著手中的方天画戟衝著羌渠单于喝道:“你儘管派人出来,有本事阵前斗將!”
    吕布的话音一落,不光是羌渠单于皱紧了眉头。
    就连段羽身边的诸將也都跟著紧皱了眉头。
    “將军,这吕布要干什么。”铁石头不忿的说道。
    刚刚陈庆安已经將事情的经过说明了。
    羌渠单于把你吕布当成了大汉的使者,这才有礼相赠。
    现在证明了这是一场误会,人家想要回本来就属於人家的东西,你吕布还不给了?
    而且这匹价值万金的龙驹是送给段羽的。
    你吕布凭什么霸占著?
    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不是没理也要狡辩三分吗?
    “將军,这吕布太过分了。”王虎奴也一同说道。
    高顺骑马跟在段羽身后眉头紧皱道:“此人气量狭小,图小利而失大义。”
    “智者见利而思难,暗者见利而忘患。”高顺沉声道:“虽有勇武,但头脑简单。”
    一旁的张辽也点了点头:“伯平说的不错。”
    段羽呵呵一笑,心说好傢伙。
    你俩上辈子也算是倒了大霉了,跟著这么一个主公。
    “將军,要不要.....”陈庆安看著段羽询问。
    段羽微微摇头。
    而此时羌渠单于的目光也看向了段羽道:“虢侯......”
    羌渠单于自然不能擅自动手。
    此次段羽才是大汉使臣。
    所行之事自然是要请示段羽。
    段羽笑了笑说道:“自从永寿年开始,汉匈两家已有数十载无往来。”
    “今汉匈重修友好,本將奉圣喻签前来匈奴,一是促进汉匈友盟,二也是交流感情。”
    “既然吕贼曹有心,而匈奴也不缺乏勇士,不如就以武会盟。”
    “进行一番交流便是。”
    段羽微笑著看向了吕布。
    先不说吕布的人品性格怎么样,但武力值是毋庸置疑的。
    既然他这次来匈奴带著刘宏要彰显大汉军威的意图来,这也正好。
    用吕布先杀一杀匈奴的锐气。
    至於那匹马.....
    那自有后话。
    先让吕布出出力再说。
    “好。”
    羌渠单于自然早就看吕布不顺眼了。
    “既然虢侯说了,那就以武会盟。”羌渠单于点头答应。
    “善。”段羽表示赞同:“既然是以武会盟,那就定下一些规矩吧。”
    “吕贼曹代表大汉出战,匈奴可选出十名勇士依次对吕贼曹发起挑战,如果吕贼曹败了,那马匹奉还。”
    段羽看著吕布说道:“吕贼曹,没有问题吧?”
    吕布看著羌渠冷哼了一声说道:“儘管放马过来!”
    “好,如果吕贼曹胜了。”段羽看著羌渠单于说道:“那马匹自然是由吕贼曹做主。”
    “羌渠单于也没问题吧?”
    羌渠单于点了点头道:“虢侯说了没问题,那就没有问题。”
    “好了!”
    段羽指了指远处:“既然如此,我们入城一比,以武会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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