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那没有五官的脸“转向”台下,教鞭隨意地指向一个方向——正好是赵明所在的位置。
    “这位同学,”无脸教师平板的声音响起,“请回答:在教学楼走廊,遇到穿著深蓝色制服的工作人员,你应该怎么做?”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规则三的內容!
    赵明本就精神濒临崩溃,被突然点名,嚇得浑身一颤,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
    他眼神慌乱,嘴唇哆嗦,昨晚的恐怖经歷和低san值的影响显然让他思维混乱。
    “我……我……”他结巴著,大脑一片空白,“跑……快跑?”
    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死灰。
    “错误。”无脸教师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著一种冰冷的宣判意味。
    “不!不!我说错了!”赵明抱头痛哭起来,声音充满了绝望,“是保持安静!满足要求!对不起!对不起!我的san值!我的san值只有40了!救我!救救我!到处都是诡异!它们在看著我!在笑我!”
    他语无伦次地哭喊著,指著空无一物的墙角、天板,仿佛那里真的存在著什么东西。
    他的san值显然因为回答错误和极度的恐惧,正在疯狂下跌,很可能已经跌破了某个危险的閾值。
    课堂里那些原本僵硬摇晃的无脸学生,此刻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看”向了赵明,它们那模糊的面容上,似乎浮现出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著贪婪与嘲弄的“表情”。
    无脸教师没有再说话,只是用它那没有五官的脸“凝视”著崩溃的赵明。
    “不行!我不能待在这里了!我要离开!”赵明彻底失去了理智,他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嚎叫,猛地推开身边的桌椅,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教室门口!
    “赵明!”李莎惊恐地喊道,想要阻止,却被旁边的王铁死死拉住。
    赵明踉蹌著衝出教室后门,身影消失在昏暗的走廊里。
    他的哭喊和奔跑声迅速远去,然后,如同昨晚的惨叫一样,戛然而止。
    教室里恢復了“安静”。
    无脸教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转回身,继续用那平板的语调讲述著枯燥的礼仪规范。
    这白天的教学楼,同样步步杀机。
    赵明的突然崩溃和失踪,像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剩余六人的心头。
    课堂规则並非儿戏,错误的代价直接作用於本就脆弱的精神,足以將人推向毁灭的深渊。
    无脸教师的“课程”还在继续,那平铺直敘、毫无生气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更像是一种精神折磨。
    每个人都正襟危坐,努力集中注意力,既是为了避免被提问,也是为了从那枯燥的內容中,试图挖掘出可能隱含的生存信息。
    林瑜强迫自己冷静分析,但是精神衰弱一直干扰著他。
    赵明昨晚上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肯定发生了什么事,否则不会轻易的被一个问题搞的san值降低。
    san值在睡眠后恢復到90,这很关键,说明宿舍至少在某种程度上是“安全区”或“恢復点”。
    但夜晚的危险毋庸置疑,必须严格遵守规则。
    而白天,危险则转移到了对这些课堂规则、行为规范的遵守上。
    这个副本的核心,似乎就是“规则”本身。
    理解、记忆並严格遵守一切明示和暗示的规则,是存活下去的唯一途径。
    课程终於在一片压抑中结束。无脸教师没有任何总结,直接夹著教案,迈著僵硬的步伐离开了教室。
    那些无脸的学生也如同提线木偶般,动作整齐划一地起身,沉默地陆续离开。
    教室里只剩下六名求生者。
    “妈的……这鬼地方……”王铁一拳砸在桌子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宣泄著內心的压抑和恐惧。
    他的san值显然也受到了影响,脸色不太好看。
    “冷静点,王铁。”周薇推了推眼镜,儘管她自己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抱怨没用。我们必须利用课间时间,儘可能搜集信息。课程表显示下一节是《校史学习》,在303教室。我们得抓紧时间过去,同时注意观察环境。”
    “观察?观察什么?到处都是这种鬼东西!”粉发少女阿月烦躁地抓了抓头髮。
    “规则。”林瑜开口,声音低沉却清晰,“所有规则。墙壁上,布告栏,甚至地上可能丟弃的纸片。任何有文字的地方,都可能藏著规则或者提示。”
    他的提醒让眾人精神一振。没错,既然规则是生存的关键,那么找到更多的规则,就意味著更大的生存机率。
    六人离开201教室,沿著走廊向303教室走去。
    走廊里依旧昏暗,偶尔能看到一两个无脸的学生僵硬地走过,或者一个深蓝色制服的员工在远处角落静止不动,如同雕塑。
    他们不敢靠近蓝色员工,严格遵守著规则三。
    林瑜目光锐利地扫视著周围。在通往三楼的楼梯拐角,他注意到墙壁上贴著一张泛黄的、边角捲曲的纸张,上面用红色墨水写著潦草的字跡:
    【楼梯间行为规范】
    【1.上下楼梯请靠右行走。】
    【2.禁止在楼梯间奔跑、打闹、停留。】
    【3.如在楼梯间听到异常响动或呼唤姓名,请勿回头,快速通过。】
    【4.数清台阶数,確保与你认知中的一致。】
    又是一条规则!而且第四条显得格外诡异。
    “都记下来。”林瑜低声道。眾人连忙在心中默记。
    来到303教室外,他们发现教室门旁边的墙壁上,掛著一个玻璃镜框,里面镶嵌著《校史学习课堂守则》:
    【1.保持对学校歷史的敬畏。】
    【2.认真聆听,不得质疑授课內容。】
    【3.课堂可能涉及影像资料,如感到不適,可低头迴避,但不得发出声音。】
    【4.禁止在课堂上传阅任何非授课指定的书籍或笔记。】
    规则越来越具体,也越来越让人感到不安。
    尤其是第二条,“不得质疑”,这几乎告诉了他们这节课更恐怖。
    进入303教室,里面的布局与201类似。
    授课的同样是一位无脸教师,穿著黑色的復古长袍,气氛更加肃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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