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声: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千万不要难过,因为这是我自己的选择……
    你是一个善良,勇敢又坚强的孩子,但女人在婚姻里,不能过于坚强。
    你奶奶生前肯定也教过你这些,该依赖你老公就要依赖,只要把握好度,不做寡妇型女人,但也不丧失自我……】
    林语声看完一张信纸都擦了好几次泪水。
    原来,欧奶奶查出癌症,在国外的女儿又出车祸走了。
    这让本就爱美,不愿意为了活著而化疗,承受病痛折磨的她,连纠结矛盾都省了,乾脆的选择了结自己。
    林语声看完欧奶奶的信,又擦了一把眼泪。
    才抬眼问薄靳舟:“欧奶奶现在在哪里?”
    薄靳舟抽出一张纸巾,温柔的给她擦掉泪水。
    “你先去洗把脸,我带你去。”
    林语声点头。
    …
    林语声在殯仪馆见到了欧奶奶。
    隔著水晶棺,林语声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涌了出来。
    欧奶奶安详的躺在水晶棺里。
    身上的衣服也乾乾净净,乍一眼看去像是睡著了。
    她抬头问身旁的男人:“欧奶奶是怎么走的?”
    肩膀上微微一沉。
    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响在她耳畔:
    “声声,欧奶奶已经走了,她是怎么走的都不那么重要了。”
    林语声没有再问。
    她不问,並不代表她心里不知道,欧奶奶的衣服是后来换上去的。
    因为化妆师已经给她化过妆了。
    “老公, 我想跟欧奶奶说几句话。”
    林语声忍著难过,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
    薄靳舟神色担忧地拧眉,“我陪著你行吗?”
    她抿著唇,泪眼汪汪的望著他。
    薄靳舟就说不出再留下的话。
    “我就在门口,你隨时可以叫我。”
    “嗯。”
    她点头,薄靳舟又心疼地看了她一眼,才转身出去外面等她。
    林语声看著水晶棺里的欧奶奶,记忆却回到了多年前。
    她第一次,鼓起勇气去看心理医生。
    可是,她走到了门口,却不敢进去。
    就在她徘徊不定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和蔼的声音:“小妹妹,吃蛋烘糕吗?”
    她回头,就见一个带著笑容的奶奶递过来一个蛋烘糕,香味瞬间入鼻,惹得她空空的肚子当时就咕嚕了一声。
    她尷尬的红了脸,“谢谢奶奶,我不吃。”
    “那个老板搞活动,非要买一送一,我都说吃不完了,她还要塞给我。小妹妹,你帮奶奶一个忙,帮我吃掉这个好吗?我不想成为浪费粮食的罪人。”
    林语声不好意思地接过蛋烘糕,从身上摸出两块钱想给欧奶奶。
    “可是……”
    “小妹妹,你要是有时间 的话,就陪我聊会儿天作为答谢好吗?你可能不认识我,但我上周在游泳馆见过你,当时就觉得你合我眼缘。”
    欧奶奶率先走进诊所。
    一只手拿著蛋烘糕,一只手推开著半扇 门,回头冲林语声说:“进来呀,这会儿没人,我一个人太无聊了。”
    林语声就那样走了进去。
    她当时並不知道欧奶奶已经在旁边看了她好几分钟,知道她没有勇气,才买了蛋烘糕来哄她进去的。
    欧奶奶跟她聊了半个小时。
    並没有问她一句看病,和抑鬱之类的话。
    那个年龄的她听著,当时的欧奶奶就是閒聊。
    可是,就是那半小时的閒聊,却让她在那段找不到光的黑暗里,看见了一道光亮,吸取到了一丝温暖。
    她离开的时候,欧奶奶追出来叫住她。
    “声声小妹妹,你每天几点放学?”
    林语声说了放学的时间。
    欧奶奶高兴地说:“太好了,我想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愿 不愿意。”
    欧奶奶编了个谎言,说她心理诊所的一个打杂工辞工了,忙不过来。
    问她愿 不愿意每天来帮她一个小时,整理资料。
    过了许久,林语声才知道。
    欧奶奶让她帮忙整理资料是假,想帮她才是真。
    她在欧奶奶的帮助和鼓励下,把自己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若没有欧奶奶。
    她可能早就投胎去了。
    “欧奶奶,对不起。”
    林语声抑制不住自己,低声哭泣:“都是因为我,你走得都不安寧。”
    外面走廊上。
    薄靳舟一直盯著手腕上的秒针,每一秒,都那么漫长。
    就在他担忧地决定进去的时候,林语声出现在了门口。
    他上前一步,將她拥进怀里。
    用拇指指腹为她擦眼泪。
    可是她的眼泪太多。
    他擦著擦著,她乾脆扑进他怀里哭出声来。
    薄靳舟心疼到不行。
    一下下安抚地拍著她的背,“声声,你不要难过,欧奶奶要是知道,会走不安心的。”
    林语声抽泣著,抬起红肿的眼睛。
    “欧奶奶跟奶奶是一类人,对吗?”
    薄靳舟秒懂她的意思,他点头:“嗯,欧奶奶和奶奶是一类人,她们不愿意受病痛的折磨,喜欢把命运掌控在自己手里。”
    坐上车,薄靳舟从储物柜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白色瓶子。
    对林语声说:“这个相当於眼霜的东西,其实是消肿的灵药,我给你涂一点,再给你贴一张眼膜,你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
    “这眼霜怎么没有说明,是你自己做的吗?”
    “不是我做的。”
    薄靳舟很高兴林语声没有一直沉浸在欧奶奶离开的悲伤里。
    她会问別的问题。
    他当然要回答, “但你放心,这三无產品比有说明的都要安全有效。”
    林语声:“我自己涂。”
    “闭上眼。”
    他霸道又强势。
    林语声想到奶奶和欧奶奶两人对她的叮嘱。
    好像都有一句。
    让她要学会依赖男人。
    不要太独立。
    她们都这么了解自己。
    可是,她都走了。
    “声声,怎么又哭了?”
    薄靳舟看著滚在自己指腹上的眼泪,眉峰轻蹙起来。
    林语声摇头,挤出一个难看的笑。
    “这是个意外。”
    她一遍遍在心里告诉自己:
    林语声,你要坚强点,奶奶和欧奶奶都是不想人生最后在病痛里度过,不想最后自己走得不体面。
    她们这样走,就像是去了远方旅游。
    你应该祝福她们,不要难过。
    而且,你现在怀著宝宝,不能难过。
    如果有可能,她真的好想再见到奶奶和欧奶奶,哪怕是换种方式,她们投胎来做她的孩子也好啊。
    至少,她可以对她们好,还她们对她的好。
    -
    林语声闭著眼睛,安静地靠在薄靳舟的怀里。
    他就以为她睡著了。
    其实她没睡著。
    只是放空了自己。
    什么都不去想。
    手机铃声刚响了一声,薄靳舟就给她关了音。
    不知道是谁打的。
    薄靳舟没接。
    然后她听见他编辑信息的声音。
    她依然没睁开眼睛。
    她想,她应该好好想想奶奶和欧奶奶的叮嘱。
    她以前总是靠自己,那是因为无人能让她依靠。
    现在她有了薄靳舟,她是应该学著去依赖他。
    不仅如此,她还得好好的学学,怎样经营婚姻。
    以及,未来怎样做一个好妈妈。
    她不能让奶奶和欧奶奶失望。
    她要在她们看得见和看不见的地方,努力幸福。
    薄靳舟回復的,是陆盼盼的信息。
    怕打字的声音吵到林语声,他特意伸长了胳膊。
    一只手编辑。
    回復完,又把自己的手机也调到静音模式。
    车厢里安静了好一会儿。
    直到崔云洲的电话打来。
    薄靳舟掛断,回復了一条消息给他。
    说不方便接听电话。
    崔云洲说他到帝都了,问他这边的事处理得怎样了。
    薄靳舟回復他,处理好了。
    崔云洲站在帝都机场里,看完薄靳舟发来的消息,才出安检。
    家里的司机早在半小时前等在了那里。
    回到家,凤婉和崔国富两人还在等他吃饭。
    “爸,妈,你们下次不用等我,你们先吃。”
    “你要是不回来就算了,知道你要回来,还不等你,弄得我们跟后爹后娘似的。”
    凤婉关心地问:“靳舟和声声因为什么事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我不太清楚,靳舟只是临时出了点事,刚才问他,他说处理得差没多久了。”
    “我看新闻上,薄家和周家是把苏家怎么了吗?”
    凤婉说:“你提醒一下靳舟,別让声声受到伤害,她跟你们这些在豪门里长大的孩子不一样,加上现在又怀著身孕,一定要让靳舟多点细心。”
    “妈,靳舟比我们操心。”
    崔云洲笑著说:“这一点不用我们提醒,我现在都怀疑他之前在说假话。”
    “说什么假话?”
    凤婉好奇地问。
    崔云洲说:“他之前告诉我,他跟林语声是闪婚的。”
    凤婉笑得很有內容:“这说明闪婚也是可以很幸福的,你看见靳舟和声声幸福,是不是也想结婚了?”
    崔云洲嘴角微抽了下,转开话题:“妈,你们这两天又去看了佳佳没有?”
    凤婉点头,“我们去了,佳佳是真的知错了,她现在表现特別好,还跟我说,不管法院怎么判,她都接受,並且会好好接受改造,爭取早日回来跟我们团聚。”
    崔云洲朝父亲崔国富看去。
    崔国富接过话:“佳佳確实改变很大,她跟我说,杨莫兰都跟她说了她求林语声放过杨小玉,还答应了林语声要上庭作证。”
    “是吗?”
    崔云洲倒是有点意外杨莫兰会说这些。
    “杨莫兰和杨小玉不是去求她替她们说情的吗?”
    崔国富:“找佳佳说情是一方面,去开导她,也是一方面。”
    崔云洲眸底掠过一抹思索。
    总觉得这其他有点別的原因。
    但监狱那边也说杨莫兰母女跟崔佳人是正常接触。
    並没有任何的异常。
    而且,还给了他一段监控录像。
    如果她们真的有別的什么目的,监控又没拍到的。
    那只有一个地方,就是女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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