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个眨眼的功夫,刚刚不给祝殷半点面子的鹿蜀就已经乖乖站起身。
    一双眼睛眨巴著,看起来格外纯良。
    祝殷诧异地看了它一眼,方才那个婢女还真没说谎,鹿蜀在这孩子面前確实乖觉。
    “哥哥姐姐,你们是它的饲养员嘛?”
    这个名词还是系统告诉柚柚的,祝殷还没听过这个说法,但思衬一下也能知道大概的意思,於是点头:“是的,抱歉,这事是我们的疏忽。”
    他没有因为面前还算和谐的气氛就否认这確实是一场事故。
    这孩子能驯住鹿蜀是她的本事,但若是碰上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鹿蜀性子烈...”看著那头不停地蹭著人家的逆马,祝殷的声音虚浮了几分,果断决定不再提这茬,“总之,它的韁绳马鞍等一切用具都是特製的,它自己是挣脱不了的,我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待查清后,我会给出一个让你满意的交代和赔礼。”
    鹿蜀:“******阴险的人类!”它说那绳子怎么这么硬!
    骂完祝殷,它才道:“是的,虽然马厩里光线不太好,但是確实是有个人来割了我的韁绳,又在我的食物里下了药。”
    温柚柚在人前不好与它对话,穷奇对上她好奇的眼神,替她当了回传话筒:“不是,你都看见了人家下药,你还吃?”
    鹿蜀理不直气也壮,还带了点骄傲:“那我吃了才知道是不好的东西啊,要是没我试毒,哪有这条线索啊?”
    穷奇:“......”不行,爪子又痒了。
    温柚柚倒是想到了另一点。
    但在这之前,她得先把鹿蜀被下药这件事告诉他们。
    “刚刚鹿蜀特別特別暴躁。”温柚柚强调,“看上去就像是疯了一样,会不会是有人也给它下了药呀?”
    ...其实它平时就特別特別暴躁。
    但祝殷想到方才门口的足印:“確实不对劲,马厩那,我在出事的时候就派下属去守著了,应当还能找到证据。”
    温柚柚鬆了口气。
    太好了,是靠谱的大人。
    “我可以跟著一起去看看嘛?”
    发疯,狂躁。
    这个症状让温柚柚联想到了两日后的兽潮,或许就能从这里找到线索呢?
    祝殷都没犹豫,直接拒绝了:“不行,太危险了。”
    温柚柚鼓了鼓腮帮子。
    太坏了,是固执的大人。
    那只能藉助非寻常手段了。
    柚柚和穷奇对视一眼。
    五百多年的狼狈为奸让后者只靠一个眼神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双猩红色的兽瞳看向了鹿蜀:“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你主人带柚柚一起去。”
    鹿蜀:“......我要是有这脑子我现在还会在这?”
    穷奇:“哦?”
    鹿蜀秒怂:“哦!我就是有这个脑子!”
    它也不会別的,只能当场开始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过一和三碍於硬体条件它是做不出来的,所以只剩下闹了。
    反正就是不让祝殷牵它走,死皮赖脸就把韁绳叼著往柚柚手里塞,做出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
    祝殷都被它气笑了。
    最后两方都担心它伤到孩子,不得不將一崽一马一起带走了。
    ——身后还缀著一群侍卫。
    这哪里像是去查真相的,倒像是踏春来了。
    鹿蜀觉得自己马上就要完蛋了,它都听见那活阎王磨牙的声音了。
    但它也没办法。
    谁叫那只古怪的猫看起来更嚇马呢?
    祝殷看了眼温柚柚的小短腿,皱眉,这要是让她一起走,得走到什么时候去。
    乾脆看了眼鹿蜀:“你这么喜欢她,愿意让她骑在你身上么?”
    鹿蜀:“......”这帮愚蠢的人类什么时候能意识到它现在並没有说拒绝的权利啊!
    它老实地低下头。
    祝殷单手一撑马鞍,长腿利落地跨上鹿蜀的背脊。他常年驯马的动作行云流水,玄色衣袍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腰间玉佩连相撞的声响都未来得及发出,人已稳稳落座。
    正要伸手去捞温柚柚,对方却被另一双手抱上了另一匹马的马背。
    祝殷掀眸,对上了那侍卫统领的眼睛,对方友善地笑了笑:“多谢您的好意,但还是不劳烦您了。”
    是了,她身边是有侍卫的。
    他在这瞎操什么心。
    祝殷收回了手,淡然地骑著马在前头领路。
    温正清和柳姿被拦在帐门外,自然看见了这些互动。
    他的语气里带著难以置信:“不是说烈马发狂了,怎么温柚柚那丫头一点事都没有?”
    柳姿语气酸溜溜的:“太后娘娘给那丫头拨了这么多侍卫,想来也不会出事的。”
    温正清:“他们怎么一起走了?殿下还拉她上马?还被拒绝了??”
    柳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她的担心果然不是无的放矢,看吧,瑶儿口中的机缘再一次飞走了。
    还带著温柚柚一起飞走了。
    “那...侯爷,我们还要跟上去看看吗?”
    温正清恼了:“看个屁,再上去自取其辱一次吗?”
    柳姿还有些不甘心,还想说什么,温正清下一句话就把她定在了原地:
    “瑶儿还在府中吗?”
    柳姿有些困惑:“侯爷这话是什么意思?您没带瑶儿来,她自然乖乖在府里待著呢。”
    温正清哼笑一声意味深长道:“最好是,她这些日子想法是越来越活泛了,也越来越不像一个八岁的孩子了。”
    若不是早些年他確实因为这个孩子得了些好处,他都要怀疑那预言的真实性了。
    ...
    祝如骑著马来到了皇兄身边,看了眼他冷淡的脸色,安慰道:“鹿蜀先前刚发过疯,他们担心也是正常的。”而且正常人都不会放心让你这种看起来就不像好人的带孩子吧?
    祝殷覷了她一眼:“我会在意这种小事?”
    他义正言辞得祝如都信了。
    也是,皇兄对孩子从来没什么兴趣的。
    应该只是她想多了。
    然而祝殷往后看了一眼,下意识詆毁:“那侍卫骑术真差。”
    祝如:“......”超绝不在意。
    祝如:“毕竟平日里在京中任职的,应该不常骑马。”
    她说著也忍不住往后看了一眼,看见幼崽揣著手手很乖地端坐在马背上,一双黑亮的杏眸与她对上了视线,歪了歪小脑袋抿出一个友善的笑容。
    哎呀,又衝著她笑了。
    第二次了。
    她肯定很喜欢她。
    祝如瞬间改口:“骑术確实差,还没我好,我这马温顺跑的也快,应该让那小姑娘上我的马来。”
    看著就好软好小一只啊,这要是抱在怀里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呢。
    祝如估摸了一下。
    长念的孩子应该就跟她一般大。
    到时候借她的抱抱过过癮好了。
    祝殷嗤笑:“你也是飢不择食了。”
    祝如觉得他因为江滦迁怒了自己的好友:“若云生得那般好看,孩子肯定也隨她。”
    两人都没有设想过,身后那奶糰子可能就是那个孩子的可能性。
    理由倒是很简单——
    长相不像气质也不像。
    很难想像长念的性子能养出这样甜糯的幼崽。
    祝殷头疼,斥了鹿蜀一句:“就你事多,缠著人家孩子不肯走,到时候跟著我去与她的爹娘赔罪。”
    为了防止对方担心,他们留了几个婢女和侍卫在行帐里,也好知会一声。
    说起侍卫,祝如就有些好奇:“皇兄,你说这孩子是什么来头,身边这么多侍卫,景帝竟也允了带来猎场。”
    祝殷:“不正常吗?我若是有这样的闺女,她身边的侍卫只会多不会少。”
    祝如:“......”演都不演了。
    她忍不住在心里阴阳怪气,学著他先前的语气:
    只是,有~点~点~可~爱~
    但她还是惜命的,没有说出口。
    很快,他们就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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