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挽寧一行人离开宴会厅时,厅內眾人终於长舒了一口气。
    有那群大佬在,大家放不开,加上贺时礼迟迟不出现,眾人猜想,他今天肯定没来,若不然,总该露个面的。
    贺夫人讲话结束也提前退场,单身的男男女女都开始各自选择心仪的对象。
    温澜站在角落,因为长得漂亮,有许多人搭訕。
    虽说这些男人就是馋她的脸和身子,也惹来不少女生的羡慕和嫉妒。
    其中,就有她的妹妹温晴。
    她今晚是衝著许京泽来的,结果他去了二楼。
    通往二楼的楼梯,有贺家保鏢把持著,她去不了。
    心里怨愤,又瞧著姐姐被眾多男人搭訕,目光落在她脖子上的那条定製项链上,心里妒意更盛。
    尤其是刚才徐挽寧帮她解围,许多人都看在眼里。
    徐挽寧平时鲜少在圈子里活动,大家就是想和她亲近都难。
    看温澜的眼神,就越发不同。
    有人羡慕她运气好,居然能让徐挽寧出手相助,自然也有人觉得她矫揉造作,故意装可怜,吸引陆少夫人注意。
    徐挽寧是好心,她在时,眾人自然不敢说什么。
    但现在,徐挽寧走了。
    温澜的处境就不太好了。
    “姐姐,你运气真好,第一次参加晚宴,就能让陆少夫人另眼相看。”温晴说话阴阳怪气。
    温澜懒得理会她,藉口去洗手间,准备离开宴会厅。
    刚走两步,有人拦在了她面前。
    是刚才那位董少。
    “温小姐,喝一杯?”他手中端著一杯香檳。
    刚才好事被陆家那个小鬼给搅和了,他自然不甘心,现在陆家人都走了,他便有些肆无忌惮。
    而且自己刚才的举动,肯定在陆家人面前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这笔帐,自然也算在了温澜头上。
    “抱歉,我不会喝酒。”
    “这么不给面子?就喝一点。”董少继续將酒递到了她面前。
    那架势,显然是要强迫她喝了这杯酒的。
    温晴站在不远处,安静看戏。
    温澜也不傻,这酒里指不定掺了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她不愿喝別人递来的酒,“我真的不会喝。”
    她旋身想走,董少却低声道:“一百万,够吗?”
    两人离得近,其他人听不清他们在聊什么。
    温澜身子一僵。
    难堪羞愤,涌上心头。
    “那两百万?”
    温澜不说话,董少以为她妥协了,一手端著香檳,另一只手搂住她的肩,指腹曖昧撩骚般地在她皮肤上轻轻剐蹭著。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温澜居然忽然抬手。
    “啪——”一声。
    一记清亮的耳光,惊得周围所有人瞠目结舌,不少人倒吸了口凉气。
    被打的董少,头歪向一侧,手中的香檳洒了大半,弄脏了他精致的一身西装。
    “姐,你干嘛啊,你疯了吗?”温晴立刻跑过来,看向董少,“不好意思啊,我姐刚从乡下回来,不懂规矩,她不是故意的。”
    董少將杯子放在一边,伸手拍掸著西装上的酒水。
    他的几个狐朋狗友纷纷跑过来关心。
    “我去,脾气还挺大!”
    “不过是温家丟出来卖的,装什么清高。”
    “就是,能被董少看上,是你的福气,別不知好歹。”
    ……
    帮助温澜没有好处,周围人即便知道是董少调戏骚扰她在先,也没人愿意帮她说句话,就这么看著她被眾人围攻。
    “姐姐,你还愣著干嘛,赶紧给董少道歉啊!”温晴催著她。
    温澜站在那里,没说话。
    在这样的场合被打一巴掌,董少觉得没面子。
    这年头的富二代,总是被人捧著,从来只有欺负別人的份儿,何曾受过这份气。
    既然你让我没脸。
    我也不会给你脸。
    几个男人说话越发难听,直至有人说了句,“温家可真有意思,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睡过的女儿,现在是准备来找接盘侠?”
    “前段日子,我在兰桂酒坊遇到个人,模样和温大小姐挺像。”
    “我也记得,我还记得那个女人屁股上有个红痣,该不会就是温大小姐吧。”
    几人七嘴八舌。
    温晴则忙著帮她辩解:“我姐姐从来不去酒坊,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而且她屁股上也没有什么红痣。”
    董少揉著脸,盯著温澜那张漂亮的小脸,“有没有,证明一下就好了。”
    言下之意:
    她如果想证明清白,就把衣服脱了。
    周遭一阵鬨笑。
    温澜手指不断收紧,在水晶灯璀璨的灯光下,挺直的腰杆,仍旧高傲。
    她从没想过,人心可以恶毒到这个程度。
    自己身上根本没有红痣。
    这些人胡编乱造这些不存在的东西,无非就是想让她难堪。
    对方就是篤定她不可能脱衣服,才敢如此大放厥词。
    “温小姐,为了你的清白,不如脱一下给大家看看吧。”周围,有个女人笑得不怀好意。
    “你们太过分了,就算我姐姐去过兰桂酒坊又怎么样?”温晴挡在姐姐面前。
    看似是在为她解围,其实每句话都在將她往火坑里面推。
    “谁不知道出入兰桂酒坊的都是些什么女人啊,你们温家把这样的女儿包装一下推销给別人,真当別人是收破烂的吗?”
    收破烂?
    用词何其尖酸刻薄。
    “就是,看一下唄,又不会少块肉!”
    “可能是不敢吧。”
    “……”
    尖酸刻薄的声音此起彼伏。
    尤其是那些看热闹的,不嫌事儿大,一个劲儿地拱火。
    没人关心真相到底如何,就是纯粹想看戏,温澜是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与在场所有人几乎素不相识,都是第一次见,眾人却对她恶意这么大。
    可她不知道,就是徐挽寧帮她解围,已经让她成了不少人艷羡的对象,许多人都等著看她出丑。
    她指甲用力,嵌入了掌心。
    她甚至觉得脑袋一阵阵晕眩。
    想解释,可她知道,眾人想看的不是这些。
    ——
    二楼休息室
    伴隨著轻叩门的声音,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快步走进来,附在贺时礼耳边小声嘀咕著什么,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休息室隔音好,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动静。
    “我出去一下。”贺时礼將怀中的陆呦呦递给陆砚北。
    “怎么了?”陆砚北接过女儿。
    “有点事要去处理,你们继续吃饭。”贺时礼说著,摸了摸陆呦呦柔软的头髮。
    “贺叔叔,你快点回来。”陆呦呦很喜欢他,奶声奶气的。
    “知道了,叔叔忙完就回来陪你玩。”
    离开休息室,关上门的一刻。
    贺时礼脸上笑意瞬间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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