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3章 底蕴深厚老陶家,老倔驴患者(二合一章)
    廖主任笑呵呵的看著这一切,只要配合治疗就行啊!
    之前听著方言说的那些话,他还真是担心这边的家属会认为有风险,不配合治疗了。
    那样的话的,虽然说出去也不是方言的错,但是也会成为一个小小的污点,给其他人造成方言用药很猛的一个印象。
    他对著方言说道:
    “那司马先生就交给你了!”
    方言对著廖主任说道:
    “廖主任放心,我们一定竭尽全力治疗。”
    廖主任点了点头,然后就开始安排他们家属的住宿了,司马先生和家里人都是从机场直接过来的,现在都还没有安排住处呢。
    按照之前的老规矩,他们再次被安排到了燕京饭店。
    一公里不到的距离,来往还是相当便捷的。
    最近为了方便燕京饭店的人出行,还专门在那边增加了一个公交站。
    以前在门口是没有公交站的,主要是人少,而且进出这地方的人大部分都是国外的侨商,一般都会有单位安排的车,而京城公交车上治安有点问题,为了不给侨商留下不好的印象,当时是没有增加的。
    不过现在增加也是有原因的,接下来的侨商回国的会越来越多,一些家里人在协和治病的人,都需要来回这两个地方,设置一个公交站也是方便这些人。
    並且还在这里增加了警力,相信没有不长眼的小偷顶风作案。
    这些都是回国来投资的,要是因为某个小偷把事儿给搅黄了,这个小偷但凡是被抓住,肯定会受到重点照顾,而且其他的贼也会同样遭殃。
    对普通老百姓也是一件好事儿,现在在这附近坐车,方便了不少,而且还更加的安全了。
    接下来廖主任就带著司马家的人去燕京饭店了,留下的只有患者的妻子。
    等到所有人走走了后,患者妻子拿出一个钱包,从里面掏出一摞美金,递到了方言面前。
    “方主任,这个是我们一点小小心意,本来打算在香江参加个拍卖会再回来,结果时间上不允许,不过后面我们还会给您补上的。”
    说完直接塞到方言手里:
    “您別嫌弃!后面的事儿,还请您尽心!”
    方言也没客气,说了一句“有心了。”
    然后就把东西收了下来,这些钱方言是能收的,他也没打算遮遮掩掩非要推脱一二,来了这么多的侨商看病,规矩大家都懂了,而且方言也不是白收钱,他手里能救命的秘方那是真的拿出来用啊。
    转头看向躺在床上的司马先生,此刻他呼吸声虽然待著痰音但还算匀净,眼瞼下的青黑淡了些,连搭在被外的手都比刚才暖了几分。
    方言抬眼看向患者妻子:“这『石癭』硬归硬,但不是没治的死结。引火汤先补,后面的药一上,不出半月,您就能摸出肿块鬆快了。只是有一样,这三天您得盯紧了,他醒了要是喊饿,哪怕再想吃油腻的,也得按我说的来,小米粥、蒸山药,一口生冷都不能沾。”
    患者妻子忙不迭的点头,对著方言说道:
    “方主任您放心,我们家隨时都有人会在这里寸步不离的守著。”
    接下来,出去叫上老陶和老贺,找了个地方,把刚才收的钱给他们也拿了一部分出来。
    “这给你的钱,分给我干啥?”贺普仁有些惊讶。
    “就是,这是给你的。”老陶也说道。
    方言还从来没给他们分过钱呢,这两人也不懂方言的规矩,方言对著他们说道:
    “今天这个属於是会诊,人家送的钱,你们当然也有份了。”
    “给你们就拿著!”
    贺普仁捏著那几张美金的微微一顿,他也是见过世面的,想想隨即连忙往回推,脸上堆著客气的笑:
    “这可使不得,你这就见外了。今天我也就是搭把手开了个引火汤的加减方,真刀真枪的急救和后续方案都是你拿的主意,这钱该是你的,我哪能要?”
    “咱们行医是为治病救人,不是为这个,你收著是应当的,我可不能占这份便宜。”
    方言摆摆手,说道:
    “谁说你占我便宜了?这个是我这里的规矩,见者有份,以前在我们这里帮忙的人都有份。”
    说著方言又把钱推回到了老贺手里。
    “来老陶你也拿著。”说著方言也让老陶拿好。
    老陶眼睛瞪得溜圆,盯著方言递过来的钱,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两下,手伸到一半又猛地缩了回去,耳根子瞬间红透了。
    他搓著粗糙的手掌,嘿嘿地笑,声音都带著点发颤:“方、方主任,这……这也太多了吧?我就是在旁边搭了把手按住病人,啥正经主意也没出啊。”
    他偷瞄了眼美金上的头像,又飞快低下头,“在老家种地一年也见不著这么些钱,这、这拿著心里不踏实。”
    说著又抬眼瞅了瞅贺普仁,他就更显得侷促,人家贺普仁今天是帮上忙了,自己好像啥忙也没帮上啊,他说到:
    “要不……要不我少拿点?就一点就行,多了我真不敢接。”
    方言把钱往他手里一塞,语气不容分说:“让你们拿著就拿著,老贺,你那引火汤里加的浙贝母和柴胡,正好对上他痰瘀和气滯的症,少这两味药效果就得打折扣;老陶,刚才急救时你按住他肩膀稳住身形,我才能稳准下针,缺了谁都不行。”他拍了拍老陶的胳膊,“拿著吧,这是你们该得的,以后会诊的机会还多著呢,別跟我客气。”
    贺普仁见方言態度坚决,又听他点出自己方子的关键,只好把钱小心迭好塞进內袋,嘴里还念叨著:“那我就却之不恭了,下次有会诊我再多搭把手。”
    老陶则把钱紧紧攥在手心,脸上的红一直蔓延到脖子根,嘿嘿笑著反覆道:“那、那谢谢方主任了,以后您叫我干啥我都上,绝不含糊!”
    说话间,还偷偷把钱往白大褂深处塞了塞,像是怕被人瞧见似的,那副又激动又不好意思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刚进城见了世面的庄稼汉。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外匯呢,今天本来就是过来帮个忙,结果没想到方主任这么讲究,果然算命说自己老来运,真是一点没错。
    从农村到京城来,这才多久日子,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儿一件一件的落在自己头上,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儿,也算是到他这里了,差点给他砸懵过去。
    自己现在不说別的了,就是住的房子那都是別墅。
    这一切都是在接触到方言后才有的。
    这边安排完毕,方言这边还得继续在这里盯著,至於老贺这边,还得回研究所那边。
    方言当甩手掌柜的代价就是锁事全是贺普仁处理,不过方言给好处也是真给,不光是今天这些钱,每个月公司给他的钱也不少。
    那个不光是研究院给的钱,还有属於公司补贴的工资,所以老贺刚才拿到钱並没有下老陶那么激动也是因为这个。
    只要他不出国,现在就光是工资就可以在国內过的很好了。
    现在家里老婆孩子对他的这个工作也是相当满意,总之贺普仁现在的幸福程度相当高。
    和他一样的还有曾路泉,两人都庆幸当初听了方言的话,加入了这个秘方研究所。
    不光是解决了他们的工作问题,而且还能够让他们充分的施展才华,並且得到远超其他单位的信任和回报。
    方言这边在老贺走了后,就和老陶守在这里了。
    两个人这会儿左右没事儿,就聊起了其他治疗的可能性,主要是老陶聊他的看法,他们家也是中医传家几百年了,虽然因为时代的关係,老陶大半辈子都显得有些碌碌无为,但怎么说底蕴还在,本事还是有的,给他施展的平台,他手里还是可以拿出东西的。
    “方主任,我瞅著这司马先生的病,跟我早年见过的一个『气鼓脖子』的老汉有点像,但又比那老汉邪乎多了。”
    他顿了顿,努力在记忆里扒拉著细节:“那老汉也是脖子上长疙瘩,一开始跟核桃似的,后来越长越大,说话都哑,也是脾气暴,动不动就跟人吵。我爷当年给治的时候,说他是『气裹著痰,痰结了块』,用的是陈皮、半夏化痰,加香附、鬱金疏肝,慢慢也给消下去些。但司马先生这不一样,他那疙瘩硬得跟铁似的,还转移了,身上又长那么多脂肪瘤,这是『虚得兜不住邪』了。”
    方言没插话,示意他接著说。
    老陶也来了兴致,语速也快了些:
    “我爷以前说,『凡结块者,非痰即瘀,非瘀即虚』。这司马先生啊,是三样全占了。四十多年烟龄,肺里的痰浊肯定堆成山了,这是『痰』;脾气大,气滯久了就成瘀,加上放疗烤得经络都堵死了,这是『瘀』;吃生冷伤了脾胃,放化疗耗了元气,肾阴都亏见底了,这是『虚』。虚是根儿,痰和瘀是表,根儿不牢,表就散不了。”
    方言对著他问道:
    “那你爷治疗的那个病人,方子是什么样的还记得不?”
    老陶闻言,手指在下巴上摩挲著,眉头微微蹙起:
    “记不全了,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儿了,我那时候才刚跟著我爷认药,就记著几味主药。”
    他顿了顿,眼睛亮了些,像是抓著了记忆的碎片,继续说道:“我爷当时用的应该是『二陈汤』打底,陈皮、半夏、茯苓、甘草这几味肯定有,都是燥湿化痰的老伙计,就跟地里有了湿泥,先撒层干土吸潮气似的。但光化痰不行,那老汉脾气暴得像炮仗,我爷说『气不顺则痰不化』,所以加了香附、鬱金,都是疏肝理气的,相当於给堵著的气找个出口。”
    “还有两味药我印象深。”老陶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更低,“一味是浙贝母,能软坚散结,专门对付脖子上的硬疙瘩,我爷说这是『给疙瘩松松筋骨』;另一味是生牡蠣,煅过的,咸涩味重,既能化痰又能敛气,怕前面的药太散,耗了老汉本就不算壮实的正气,等於是『一边拆疙瘩,一边扶著墙』。”
    说到这儿,他又挠了挠头,带著点不好意思:“具体的剂量就忘了,我爷那会儿开药全凭手感,看老汉舌苔厚不厚、脉搏沉不沉,隨手抓药,不像现在咱们还得称克数。不过那方子喝了快俩月,老汉脖子上的疙瘩確实小了一圈,说话也利索了,就是脾气还是没改多少。”
    他抬眼看向方言,语气里带著几分感慨:“现在想想,那老汉的病跟司马先生比,真是小巫见大巫。那老汉就是『实多虚少』,痰和气堵得厉害,但底子没坏;司马先生是『虚多实少』,痰瘀比那老汉重十倍,底子还空了,我爷那方子肯定不能直接用,主要是太燥了,怕是喝下去肺里的燥气更盛,脾胃也顶不住。”
    “不过,我觉得爷那思路应该是对的。”老陶又补充道,“先理气化痰,再软坚散结,最后还得护著正气。”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当然了,您说的『先补后攻』有道理。我老家有句老话,『烂墙先砌基,破锅先补底』。他这身子就跟年久失修的老墙似的,墙皮都掉光了,梁木也朽了,要是直接用猛药去扒那墙上的疙瘩,墙指定得塌。引火汤就是砌基的泥,先把墙基稳住了,后面再用海藻甘草汤去拆疙瘩,才稳当。”
    说到海藻甘草汤,老陶又想起“十八反”的事儿,咂咂嘴:
    “以前我爷总说『医无定法,药无常方』,那会儿我还不懂,一直都是按照规矩来办的,十八反十九畏一点不敢违背,今天才算真见识了。甘草反海藻是老规矩,但兰州那位董老先生能让它『相制相济』,確实是有点想法的人才能做的出来。”
    “您现在用引火汤补阴,再用改良的海藻甘草汤攻瘀,比我爷那时候考虑得周全多了。”聊到后面他还不忘了对著方言拍马屁。
    方言摆摆手,说道:
    “老爷子这话还是挺有道理的,医无定法,药无常方……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病症更是千变万化,要是抱著『十八反』当金科玉律不敢动,多少能治的病都得耽误了。”
    “董先生敢用海藻配甘草,不是瞎闯,是摸透了药性的脾气。”
    “海藻软坚散结,但药性偏散,单用容易耗气;甘草看似相反,实则能『牵』著海藻的药力往肿块深处走,还能稳住正气不往外泄,这是『以反佐正』的门道。老爷子当年用牡蠣敛气护正,其实也是一个理,都是怕『攻邪』伤了本。”
    “中医治病讲究『承古不泥古』,老爷子的思路是『理气化痰为先』,適合实多虚少的症;咱们现在是『滋阴养正为先』,適合司马先生这种虚中夹实的症,路子不同,但护正祛邪的根本是一样的。”
    方言看的出来老陶家是有本事儿的。
    就是因为时代的关係,传承稍微还是有点断档,当然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家还是比普通人家要强不少。
    正说著,病房里传来轻微的动静,一会儿护士就出来,对著他们两人招手,两人连忙走了进去。
    病房里司马先生已经醒了,正睁著眼看向天板,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妻子连忙凑上去:“感觉怎么样?”
    司马先生转动眼珠,嘴唇动了动,竟清晰了些:“水……”
    司马先生的妻子看向方言,问道:
    “他这会儿能喝水吗?”
    “稍等!”方言坐下后,赶紧开始给司马先生诊脉。
    相较於之前的浅促虚浮,此刻的脉象明显沉实了些,虽仍有虚象,却已能稳住底气。
    他又抬眼观察患者的面色,原本潮红中透著的灰败褪去不少,嘴唇也泛了点润泽的淡粉,不再是之前乾裂发乌的模样。
    “能喝,但得有讲究,他刚醒,脾胃和气道还弱,猛灌温水容易呛著,也会冲淡胃里引火汤的药力。”
    他转头对护士吩咐:“去拿个青瓷小勺,再端小半碗温开水来,水温別太烫,温温的刚好。”
    护士应声而去,方言又对著司马先生的妻子解释:
    “他现在阴虚的底子还没补过来,肺里的燥气也没全消,喝水是为了润喉,但不能多。”
    看到后者一脸懵逼,方言说道:
    “就像园里刚种了草,浇水得慢慢渗,浇太急反而淹了根。等会儿餵的时候,一勺只装大半,先递到他嘴边试试,他能咽再喂,一次餵两勺就停,过十分钟再餵一次。”
    正说著,护士端著水和勺子回来。司马先生的妻子连忙接过,按照方言说的,舀了半勺温水递到丈夫嘴边。
    司马先生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顺利將水咽了下去,浑浊的眼睛里似乎亮了些,又微弱地吐出一个字:“……再来点。”
    “別急。”方言按住患者妻子还要舀水的手。
    “按我说的来,这会儿贪多反而不好。他刚能出声,说明气顺了,引火汤的药力已经起作用了,咱们得让身子慢慢適应。”
    他又看向司马先生,放缓了语速:
    “司马先生,您现在身子虚,水得慢慢喝,等会儿我让厨房熬点小米粥油,比水更养人,喝了肚子也舒服。”
    司马先生喉咙里发出“嚯嚯”的痰音,看起来应该是有点不悦。
    这位可是家里人认证过的暴躁老哥。
    他这个反应方言並不意外。
    “我知道您渴得难受,喉咙干得像冒火,这是肺里的燥气还没全退,引火汤虽在滋阴,但药效得慢慢往上润,急不来。”
    他抬手轻轻指了指司马先生颈侧的肿块,动作很轻,生怕碰疼了对方,同时说道:
    “您这儿,是不是还发紧?这肿块压著气管,要是一下喝多了水,气管受了刺激,说不定又要咳嗽,反而耗了您刚攒起来的力气。咱们先忍忍,等小米粥油熬好了,那东西润得很,一口下去能顺著喉咙滑到胃里,比清水解渴,还不费劲儿。”
    司马先生听到后,又说了一句:
    “渴啊……”
    方言没再硬拦,转头对著护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再递来一张乾净的纱布。
    然后他自己蘸了点温水,轻轻敷在司马先生乾裂的嘴唇上:“您先含著这湿纱布润润唇,能舒坦些。我知道渴得抓心,换谁躺这儿大半天,喉咙都得冒青烟。”
    “这样,咱们折中一下。刚餵了两勺,再添一勺,就一勺,然后等粥油。这一勺慢点儿咽,让水在喉咙里多打个转儿,润透了再下去,成不?”
    说著,他朝患者妻子示意。
    患者妻子连忙舀了小半勺,小心翼翼递到丈夫嘴边。
    司马先生这次没再催促,喉结慢慢滚动,咽得比刚才更慢了些,嘴唇上的纱布还沾著水光,脸色的紧绷劲儿果然鬆了些。
    他也是没招了,医生不给他喝,现在只能这样了。
    现在发火也没辙。
    等到喝完了水,方言继续给他把脉。
    方言能清晰感受到脉象的细微变化,比刚才添水前更稳了些,原本潜藏的浮燥之气淡了几分,只是虚软的底子仍在,像风中残烛,虽暂稳了火苗,却经不起半点折腾。
    他鬆开手,又俯身仔细观察司马先生的舌苔,舌尖轻抬,能看见舌面虽仍乾燥,却已不像先前那般起刺,边缘的齿痕也淡了些。“成,这口气顺过来了。”
    司马先生闭著眼,喉咙里的痰音轻了许多,只是嘴唇还时不时蹭一下那片湿纱布,显然渴意未消,却没再开口催要。方言瞧著他这副“隱忍”的模样,反倒笑了笑,对著他妻子道:“您看,司马先生是个明事理的人,知道这会儿得顾著身子。”
    这话像是拍在了点子上,司马先生眼皮动了动,虽没睁眼,嘴角却几不可查地鬆了些,暴躁归暴躁,他心里门儿清,自己这身子早就不是能由著性子来的年纪了。
    方言对著他说道:
    “你现在进展很顺利,咱们后面就会开始治疗您的肿瘤了,您配合的话,很快就能恢復的。”
    別管那么多,先画个大饼,要不然这老小子不配合。
    ps:6000字基本章更新完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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