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簫音,上船(求月票)
    到了州学,进入书堂,还未行至座位之处,就看莫寻黑著脸色瞪了过来。
    “莫兄,何故这般表情?”
    “赵兄明知故问,昨日之事,赵兄就不想解释解释吗?”
    “解释哪个?”赵惆眨了眨眼,摇头道:“莫兄误会了,根本不是莫兄所念那样,是非本无定,但求我心安,皎若明月,皎若明月。”
    “哼,赵兄却是一副云淡风轻,昨天居然和家姐聊至傍晚才分手,谈了很多吧?”
    “莫愁小姐才学出眾,所知渊博,说得晚些,在下获益良多。”
    “家姐和罗敷姑娘相比哪个学问高些,哪个低些?”
    “和罗敷姑娘相比?”
    “不错。”莫寻深深吸气道:“这可不是我问赵兄的,昨日我离开茶香水榭,前去见罗敷姑娘述说赵兄行径,这是罗敷姑娘叫我问赵兄的。”
    赵调闻言不由苦笑,没想罗敷竟然问出这样话语,这是什么意思?怎么一股子火药味呢?
    “两位小姐都学识深厚,各有千秋,不分高低。”
    “好好好,赵兄可真会说话,好一个各有千秋,不分高低啊。”莫寻麵皮抽搐道。
    “本来便是如此,春秋月,旗鼓相当,哪分伯仲呢。”赵调在书桌后方坐下,將笔墨纸砚一一取出,放在了桌上。
    “赵兄就不怕罗敷小姐听见此话不高兴吗?”莫寻道。
    “罗敷小姐岂是那种不通情达理之人?”赵调纳闷道:“而且我若是说罗敷小姐更胜一筹,莫兄身为莫愁小姐之弟,岂非才是不会高兴?”
    “你—”莫寻气道:“赵兄能言善辩,巧舌如簧——.不对,我会不高兴?赵兄是在说我才不通情达理吗?”
    赵笑笑:“莫兄言重了,哪里有这般抠字眼的,我只是隨口一说罢了。”
    “哼,赵兄既然不怕罗敷小姐知晓,那我可如实与罗敷小姐说了。”莫寻道:“赵兄不要后悔。”
    赵惆摆了摆手:“这有何可后悔的,在下又无什么亏心事,既然言道出来,又怎会怕人得知呢。”
    “好好好,赵兄果然光明磊落得紧!”莫寻气呼呼说了一句,再不作声,看著桌上的经纶书籍,目中使力,腹中运气。
    片刻铃响,先生走入堂內,一天课学开始—
    转眼时间过去,待放学铃响,莫寻匆匆收拾了东西,重重哼了声,背起书箱逕自往外走去。
    赵调摇了摇头,真不知对方生的哪门子气,误会自己与罗敷不说,居然还为对方打起抱不平来,本就是无中生有之事,真有些不知所谓了。
    他出了州学,沿路而行,来至玉江边上,依旧没瞧见莫寻身影,只好一个人回家。
    这时渐过了玉州桥,走著走著,看有一艘小型的画舫在江边停靠,里面隱隱传出簫声他听著悠扬悦耳,不由稍稍驻足,半响后簫音息罢,他正想离开继续回家,便在这时见有一道身影从画舫里面飘然而出。
    这身影是一名窈窕少女,穿著鹅黄色的裙子,眉目如画,眼神灵动,手中提著一管碧绿洞簫,好奇地瞅向他。
    赵调不觉尷尬,没想正在奏簫的居然是名少女,早知道便不在此听了,这时叫对方发觉,难免有些孟浪失礼。
    他汕然一笑,想拱手又觉得有些不合適,转身便想离去。
    “你,你站住。”少女忽然开口道。
    赵调身形一顿,回头疑惑道:“这位姑娘,不知有何见教。”
    “见教?”黄裙少女上下打量他:“你这人站在岸边听我奏萧许久,不是该我问你有什么见教才对吗?”
    “小生並不太懂簫乐,只是听著悠扬悦耳,所以才驻步欣赏,实在没有什么评教一说,唐突姑娘还请见谅,小生这便离开了。”赵调说著就要继续前行。
    “你別走。”黄裙少女道:“你这人听完就走,难道想白听吗?”
    “啊,姑娘难道还要小生付钱不成?”赵调闻言顿时大吃一惊,自己今日身上没带银钱,对方要钱的话却没有什么可给,可確是听了半天,也不能抵赖没有欣赏,那非君子所为。
    “你这人怎么呆头呆脑的呀。”黄裙少女眼神在他身上转了转:“要你什么钱,我很像缺钱的样子吗?”
    赵调嘴角抽了抽,扫了扫画舫,虽然小但却极为精致,非普通商家官宦能够拥有,对方能在这种船上游览江景,应该是不差什么钱財。
    “倒是小生误会了,既然姑娘不差钱,那小生便离开不打扰了。”他回过头就想再度前行。
    “你先別走,本姑娘虽然不少钱財,却差个能真心说教簫音之人,身边没一个愿意告诉我实话,我想知道自己的簫技究竟如何,却听不到真心的品评,你来说说吧。”黄裙少女声如银铃道。
    赵闻言不由瞅了少女一眼,心想你怎么有些不讲理呢,自己不过是个路人,虽然听是听了,但给你品评什么呢?没这个义务吧。
    “小生实在只是听个热闹而已,不懂其中乐理,叫姑娘失望了,小生还要赶著回家吃晚饭,就不叻扰姑娘了。”
    “你说不懂乐理,但却站那么久,连著听了我好几首曲子,又怎么会一点不懂呢,我只是请你说出曲內的瑕疵之处,你推託什么?”黄裙少女小脸露出不满道:“你急著回家吃饭,很饿吗?”
    赵惆心中暗道,这少女有些难缠啊,听了就一定得懂吗?可对方又不听自己解释,自己也不好直接甩袖离去,毕竟真的白白听了好几曲。
    “小生確实很饿,现在已经头昏眼,浑身无力了,再不回家吃饭恐怕就要昏倒,姑娘还是叫小生离开吧。”赵调没有办法,只好顺著对方话说,琢磨这下应该放自己走,不继续纠缠了。
    “你,你这么飢饿吗?”少女现出惊论,隨后思索道:“我听医师说人飢饿本来没有什么,可就怕突然饿得浑身无力,出了虚汗呢。”
    “便是如此。”赵调用力点头:“所以小生忙於回家吃饭,再饿一会唯恐都走不动路了。”
    “医师说这种症状有些危急,需要立刻吃东西,不然会有生命危险呢,你赶快上船来,船上有点心蜜饯,你吃了就会好,也不用著急回家吃晚饭了。”
    “啊?”赵调闻言愣了愣,心说我谢谢你,反正你就是无论如何都想叫我上船唄?
    黄裙少女看他发呆,不由催促道:“你这人真是个书呆子,都说了这种症状有生命危险,你还不赶快上来,难道还得我下船去拉你吗?光天化日,虽然我—也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总是不太好呢。”
    赵调揉了揉额角,还从来没人说自己是个书呆子,你才呆呢,你还呆得不轻呢。
    还什么你也是江湖儿女,看你说话语气,举止行动,还有这艘画舫的豪华程度,哪里有你这样的江湖儿女?多是名门豪户,世家出身还差不多。
    “你这呆子怎么还不来,再不来一会该饿昏过去了。”少女语气著急,作势就要下船:“难道真要我拉你上来吗?”
    “不用,不用。”赵急忙摇头,心中叫苦不迭,可听著对方又是好意,无法拒绝无奈挠了挠头跳至船板之上。
    “快跟我来!”少女回身打开舫门了,走入进去。
    赵调只好跟进著进入舫中,只看里面却为不小,仿佛个厅般,典雅清幽,一应物品齐全。
    就见前方一张卷边矮案上放了不少点心果子之类,少女来到近前回头唤他:“赶紧过来吃些,先饱腹再说。”
    赵调这时刚要讲话,就看舫后面走出来名穿著僕从装束的老者,这老者身材魁梧,鬚髮皆白,脸膛却是枣红色,两个太阳穴鼓鼓,行动之间稳重如山。
    嗯?好深厚的功力,赵调不由扬了扬眉,发现对方乃居然是个內功高手。
    “小姐,这位是——.”老者看向赵,面色有些不善。
    “朱伯,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我要和他谈论音律之道呢。”黄裙少女说著端起一盘点心,往赵调身前走去。
    “小姐,江湖险恶,鬼域使俩,哪里来的那么多朋友?何况又是刚刚认识。”老者目光炯炯瞅著赵调:“老僕以为,还是先叫这个人下船走吧,不宜让其留船內。”
    “不行!”少女斩钉截铁道:“他都要饿晕了,现在叫他下船不是害了他吗?何况我还要和他討论音律呢。”
    “可是,小姐—”老者看著赵调,眼中精光闪烁。
    “朱伯,你別管了,对了你將那些熏鸡鹅脯拿出来给我这个朋友吃。”黄裙少女来到赵调面前,將点心盘子一递:“你赶快吃些吧。”
    赵调此刻也只得接过,然后夹起了一块点心,只见点心精美无比,香气扑鼻,可他实在不饿,想著赶快吃两个,好下船回家。
    老者看著赵居然吃了起来,脸上浮现一丝怒意,但还是依照少女意思转身去取別的食物。
    “呆子——哦,有些不太好一直这么称呼你。”少女道:“我叫杨瑶儿,你叫什么?
    北“原来是杨小姐。”赵侗点了点头:“在下赵调。”
    “赵?”杨瑶儿好看地笑了一笑:“你快吃啊,吃完说说我的簫艺究竟如何,身边那些人没一个说实话的,平常询问全是奉承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技艺到底怎么样,赵兄你坐下吃吧,我给你倒杯茶水。”
    赵调坐在旁侧的案后,又拿起一块点心,心想回家不用吃饭了,在这里就吃饱了。
    “你是我在玉州的第一个朋友,不过我在华州也没什么朋友,都是家中人来往,家里管得严厉,很难交到外面的朋友。”
    “你是华州人?”赵调闻言了证,对方居然来自华州,而且姓杨?
    “是啊,这次家里来玉州做事,我便跟来了,能够好好玩玩,不受那么多约束。”杨瑶儿笑眯眯地道。
    赵调心中暗想,不会是母亲那个杨家吧?可这种家族之女都到了,舅舅杨简怎么还没有来呢?
    这时那高大老者朱伯端著两只盘子从舫后走了出来,一只盘子里是鸡,一只盘子里是鹅,往赵身前的案上一放,语气阴沉地道:“小子,吃完赶快下船走吧,这船不是你能够呆的地方。”
    “哦?”赵调瞅他一眼,微微一晒,没做搭理,走自己是必须走的,可不是被人赶走,毕竟主人强邀上来,怎么能叫僕人赶走呢?
    “朱伯,你在说什么?”杨瑶儿眉道:“不是说了我要和朋友討论音律吗?你先去后面吧,有事我再叫你。”
    “是,小姐。”老者闻言脸上没有半点不满,转身退去了舫后。
    “赵兄你快吃啊,吃个鸡腿,再吃个鹅翅膀。”杨瑶儿看著赵,眼中有些兴奋光芒流露。
    “在下————”赵调轻轻吐了口气,心想那就继续吃吧,反正回家也不吃晚饭了。
    片刻之后,他感觉实在吃不下去了,这才推了推盘子,道:“杨小姐,在下饱了,已经不再头晕眼,这便———下船离去。”
    “赵兄別走呀,还没说我的簫艺究竟如何?”杨瑶儿忙开口询问。
    赵知道不说出点什么来,恐怕难以下船,哪怕自己不太懂这门乐器,但编也要编出来些,想了想道:“杨小姐的簫声悠扬,悦耳动听,实在是极好,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杨瑶儿道。
    “不过似乎微微有些柔弱了,簫之一器,声音向来低沉雄浑,不比笛等之属有尖锐嘹亮之音,可强可弱,可娇可柔,簫大抵还是要雄壮悲烈为主,低沉鸣咽,或如號角高亢厚重,这也是许多欢乐场合,不用此物的缘故。”
    “赵兄所言有理。”杨瑶儿眼睛一亮:“那和曲子有无关係?我换首更加宽厚的曲子吹来试试?”
    赵调思索道:“关係应该有些,或者更加豪气些的曲子会改一改柔弱之意,杨小姐若是吹惯了此类曲子,说不定便能渐消自身技法中的不足。”
    杨瑶儿点头:“那我现在就吹一首所知最豪迈的簫曲,还请赵兄再品鑑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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